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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兩旁已漸漸圍聚起不少百姓,有人朝城門方向翹首張望。
明欣推門進來,只見窗邊的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動也不動。
“阿沅莫要心急。”她彎起唇角。
待會兒,入城的將士們會從這扇窗下經過。
江沅面上一紅,趕緊從窗邊直起身子。藕色裙裾跟著蕩起,隨嬌俏身形轉了朵小小的花兒。
“我穿成這樣好麼?”她低頭看看身上的梨花紋雲緞裙。
“好看。”明欣
溫柔地把她按坐在妝臺前,從妝匣裡拿出木篦。
江沅盯著銅鏡,看明欣一雙巧手,變戲法似的將烏黑秀髮重新理順,綰了個漂亮的垂鬟分肖髻。
“阿沅真好看。”明欣放下木篦,指尖在江沅的眉心輕輕點了點:
“沒有哪個男兒會不喜歡。”
江沅的臉又紅了。
“便是皇帝老兒的吩咐,那也得我自己願意才成。”她嘴硬道。
在寄回平津城的奏疏裡,沈良玉除了為麾下的將士們請封,還為自己求了樁婚事。
“哦,”明欣佯做恍然大悟:
“原來阿沅是不願意的。”
“我”江沅語塞。
自然是願意的。
“寧兒呢?”她摸摸發燙的耳尖,迅速岔開話題。
“跟他爹爹出去了。”提起孩子,明欣眉眼間噙了笑意。
“那時在靜雲寺,你說心誠則靈。”江沅把雙手枕在腦後,望著窗外自言自語。
兜兜轉轉一大圈,所有人終是歡歡喜喜,團團圓圓。
窗邊的兔燈豎起耳朵,張大圓溜溜的眼睛,對她的話深表贊同。
這隻兔燈是不久前明欣親手扎的,活靈活現,漂亮極了。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拿些栗子糕來。”明欣笑著掩門出去了。
江沅重又回到窗邊,俯身朝街上張望。
桂花飄落到她的頭髮上,像是簪了些細碎的金片。
“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街上湧起陣小小的騷動。
只見由西至東,隱約出現長長一隊人影,順著街路蜿蜒前行,一眼
望不到頭。
江沅趕緊又往外探探身子。
只可惜她今日穿的裙裳束手束腳,不能直接翻身上房,坐到屋頂上觀瞧。
三年前,也是在這扇窗邊,她一眼看中那匹渾身如黑緞似的駿馬。而這一回,她的目光在尋找馬背上那道清雋俊逸的身影。
隊伍漸近,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走在最前頭的是畢儒年,長途勞頓亦掩不住他面上的喜色,就連亂蓬蓬的鬚髯,彷彿都帶了精神氣。
江沅托腮瞧著,不覺彎起唇角。
將士們被周遭歡騰熱情的氛圍感染,面上都帶著笑意。
不打仗了,誰能不高興呢?
隊伍緩慢而又有序地向前行進,像是緩緩流淌的江水。
是疾風。
江沅伸長脖頸。
小夥子騎在馬上,明顯對這場面還不適應,微微低著頭,笑得靦腆。
隊伍又前行了很長一段。
江沅心裡漸漸湧起陣不安。
聽聞之前郢川最後幾場戰事,戰況異常慘烈。
會不會
素手不覺蜷起,緊緊攥住裙裳。
身後門響。
“明欣,”江沅咬了咬唇瓣,盯著緩緩經過窗下,快要走到末尾的隊伍。
“我怎麼沒看到他?”
“你不回頭怎麼看的見?”身後人沉默一陣,無奈道。
江沅睜大眼睛,倏地轉身,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她尋找的身影近在眼前,明澈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清雋挺拔,褪去了少年的青澀。
“我是想看烏雲。”
沈良玉:
這人心裡
想的全寫在臉上,還不肯承認。
還真是嘴硬啊。
屋裡忽而極靜。
“你喝茶嗎?”江沅舔舔嘴唇,問道。
沈良玉一時無語。
之前在郢川,每每覺得支撐不下去,他總會憶起梨花樹下,那一句“我待沈將軍凱旋歸來”。
原來回來後只是要請他喝茶。
“我不想喝茶。”沈良玉好整以暇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