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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花窗,假山石徑。
程府宅邸雖然寬綽,佈置的卻很簡單。
傅娘子跟著趙琦從前廳走到後院,一路上別說女眷,連個婢女都沒瞧著。
七拐八拐,兩人終於在後院一間門扉緊閉的屋前停住腳步。
“人就在裡面。”趙琦示意道。
傅娘子點點頭。
她懂得規矩,上門只管做事,絕不開口多問。
趙琦站在樹下等著。
周遭沒有一絲風,端的是悶燥。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傅娘子出來了。
她回身帶上門,忍不住又朝屋裡多看幾眼。
趙琦迎上前去。
“等衣裳做好,我立馬差人送來。”傅娘子對趙琦道:“程大人說急著要用,我這回便先帶了兩套成衣來,也留在屋裡了。”
“辛苦傅娘子上門一趟。”趙琦將一包銀子遞到傅娘子手中。
足有五十兩——幾件裙裳不值這麼多銀子。
“趙侍衛放心。”傅娘子把銀子收好,意味深長道:“我曉得。”
乍一看見屋裡那手帶鐐銬的俊俏少年,傅娘子著實嚇了一跳。
但等她顫顫巍巍掏出軟尺,往少年身上一比量,心裡便立刻什麼都明白了。
那姑娘樣貌標緻、身段風流,自然是沒得說。
只是掛在手腕上的鐵鏈子……
沒想到程大人平日裡看著清冷端方,實則背地裡好這口。
玩兒的不是一般的花。
趙琦對上傅娘子的眼神。
“……”
這事無從解釋。
夏日驕陽,竹影花窗。
臨到午飯的時候,堂審要用的東西也備好了
。
桌上。
清蒸鱸魚,紅燒帶魚,黃骨魚湯……
程端不緊不慢拿起筷子:“帶人犯。”
“……”
趙琦:“是!”
江沅走進門,一眼看見屋中人正襟危坐,正在舀魚湯。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見她進來,程端慢條斯理放下湯勺:
“想不到,宛曈如今不做賊,改殺人了。”
江沅:……
“程大人倒是一點兒沒變。”
狗嘴裡照舊吐不出象牙。
“坐吧。”程端把一碗魚湯放到她面前:“差點忘了,如今該是叫江姑娘。”
江沅坐下,眼睜睜看著狗官夾一塊魚肉,接著喝一口魚湯。
她舔了舔嘴唇。
混蛋。
“江姑娘不喜歡吃魚?”程端放下筷子。
江沅:……
程端把她上下打量一遍,彷彿此時才想起來:
“把江姑娘手上的鐐銬解開。”
趙琦快步上前,拿鑰匙卸下沉重的鎖鏈。
“程大人不擔心?”江沅揉了揉痠痛的手腕。
“江姑娘絕不會濫殺好人。”程端又夾了塊魚肉,溫和道。
對於狗官把自己歸為“好人”一事,江沅不置可否。
她真的餓了。
程端饒有興味地看江沅拿起筷子狼吞虎嚥。
“殺人償命。”程端往她碗裡夾了塊魚肉。
半月前,逸城衙署——
當看見倒在血泊裡的龐凡林,還有他身上仍在不斷往外冒血的窟窿時,推門進屋的官差腿一軟,險些跪在門口。
“人是我殺的。”江沅抹乾淨刀上的血跡,冷靜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
如果她跑
了,餘生只能揹負命案,終日東躲西藏,衙署上下亦會受到牽連。
……
訊息傳回平津城,朝堂譁然。
剛封了寧朔將軍,便恃寵而驕,濫殺朝臣——
這事怎麼想都是罪無可赦。
至於說龐凡林通敵,投靠了郢王,大部分朝臣是不信的。
郢川知州,說白了就是個虛職——不僅手中無權,還要受朝廷和郢王的夾板氣。
龐凡林在這個位置上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如今寧朔將軍把人殺了,一句“通敵”——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
……
“我說的都是實情。”江沅手中筷子未停。
“我自然相信江姑娘的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