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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欣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從灶間走出來。
正看見少年笑著抱起寧兒。
眉眼彎彎,一雙明眸光華瀲灩。
明欣手中的搌布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阿沅?”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渾然覺得自己身在夢中。
“明欣!”
江沅放下寧兒,幾步跨到明欣跟前,緊緊攬住她,又貼又蹭。
“真的是你!”
她把臉埋在明欣的肩窩:
“太好了……”
話是笑著說的,肩角的衣衫卻悄悄溼了一小片。
柔軟的頭髮蹭來蹭去,很快便捲成了毛絨絨一團。
明欣紅了眼眶。她輕輕抱抱江沅,抬手仔細把那團毛燥一點一點捋順。
“站在院子裡做什麼,進屋說話吧。”聲音還像從前那般溫柔。
江沅使勁點點頭,乖順的像只兔子。
寧兒溜溜跟在兩人身後,討好地扯扯江沅的衣角。
江沅低頭看看,彎下腰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舉得高高的,哄得小人兒咯咯直笑。
“寧兒快下來。”見孩子像塊膏藥似的貼著江沅不肯鬆手,明欣嗔怪一句。
江沅方才路上走得急,額角猶帶著薄薄一層細汗。
趁明欣出去倒茶的功夫,她饒有興味地逗寧兒說話。
“方才路上是不是有壞人欺負寧兒?”她忽地想起那串滾在灰土裡的冰糖葫蘆。
“壞人。”寧兒點點頭,絞緊小手:“說寧兒是野種。”
之前惹了孃親生氣,孩子也知道這肯定不是好話。
江沅攥緊拳頭。
混蛋。
縫衣針還是太細了。
早知如
此,該把糖葫蘆的竹籤子掰斷了插那幫人渣嘴上。
“以後誰敢欺負寧兒,我就揍他。”江沅扶住孩子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
明欣端來茶水,兩人坐下敘話。
“好在平城沒有打仗。”明欣把之前的經歷原原本本說給江沅聽:“奎州安定了,我才敢帶著寧兒回來。”
江沅聽的入神。
她看看偎在自己身旁的小人兒,遲疑片刻:
“這孩子是甘弈的……”
明欣閉了閉眼睛,點點頭。
江沅想把甘弈來逸城尋人的事情告訴明欣。
“後來甘弈他……”
“別隻說我,阿沅呢?你之前去了哪裡?”明欣打斷這話。
那個人……她已經不想再提起了。
江沅忽地語塞。
若是讓明欣知道,自己雙手染血,殺了偌多人……
大概會被嫌棄吧。
“後來打仗,我便逃回了平津城,一直平安無事。”江沅摸摸耳尖,故作輕鬆道。
明欣微微攢起眉頭。
她瞭解阿沅。
出了那種事,阿沅必不能與那幫匪兵善罷甘休。
再說,彼時戰火迅速燃遍奎州,哪裡有什麼通路讓人逃去平津城。
“沒事就好。”明欣啜一口茶,放下茶杯。
兩人似有默契,一個不想說,另一個便不追問。
寧兒在旁邊豎起小耳朵聽著,終於忍不住了。
小人兒牽起江沅一隻手:
“爹爹陪寧兒玩。”
明欣一撫胸口,差點兒被茶水嗆到。
“寧兒不許亂叫,她是……”
“我是你爹。”江沅拍了拍小人兒的
肩膀,鄭重其事。
沒爹的孩子總會被人欺負。既然甘弈不在,她認下這個兒子,豈不是天經地義。
明欣:……
寧兒高興極了,“爹爹、爹爹”叫的清脆,一路把江沅從屋中拉到院子裡陪他拔草。
“……”
江沅蹲在牆角,瞥一眼蹲在她身旁的“兒子”。
小人兒在一叢草葉中挑挑揀揀,時不時拔上兩根,抓在小手裡看得津津有味。
在江沅眼裡,草都長的一個樣,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給。”寧兒伸出小手,把精心挑選的草葉遞給“爹爹”。
江沅接過來,便也順手從草堆裡拔了兩根遞給孩子。
“野草。”寧兒眨眨眼睛,嫌棄道。
“……”
這孩子說起話來,其實挺像那庸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