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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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興頭上，那端手機響了起來，震動加鈴音，堅韌地一聲催著一聲，跟奪命似的。鍾浩之保持著姿勢，一手抱著紀文軒，一手勾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螢幕上赫然兩個字閃動[ 蕭霄 ]。鍾浩之一面暗歎自己果然沒忍心把這號碼給刪了，一面不僅想著毫無聲息的蕭霄怎麼又會找他了呢？難道是想跟他說生日快樂？他不是都放棄了？鍾浩之按掉手機，繼續轉在紀文軒身上運動。誰知道手機又響了起來，他動作停頓了下，考慮了幾秒鍾，將手機扔到了牆角。吧嗒一聲，大概是電池板和機身脫離的聲音。手機終於不響了。&ldo;誰啊？&rdo;紀文軒問。&ldo;蕭霄。&rdo;&ldo;咦？你們不是一年都沒聯絡了？&rdo;&ldo;恩。&rdo;&ldo;那他突然找你會不會有事？&rdo;&ldo;不知道。&rdo;鍾浩之掰過紀文軒的臉，狠狠親了上去：&ldo;你別給我分心。&rdo;&ldo;靠，分心的人是你吧。&rdo;紀文軒摟上鍾浩之的脖子，說：&ldo;明早再回過電話給他吧。&rdo;&ldo;得了，我們是早上他那可是晚上，時差遠著呢。&rdo;話是這麼說的，可鍾浩之多多少少都覺得蕭霄這通電話是一根卡在他喉嚨裡不上不下的魚骨頭，吞不下去卻也摳不出來，無時無刻閃現跳躍，搞地他腦子裡一片空白，盡是那兩個字飄來晃去。於是，在過去了十八個小時後，他打了通電話給老喬。&ldo;老喬，我是鍾浩之。蕭霄在你身邊麼？他昨晚……&rdo;話還沒說完整，那頭傳來老喬的驚呼：&ldo;他昨晚有聯絡過你？什麼時候？他有說什麼麼？&rdo;&ldo;恩。可是我在睡覺沒接，所以我想問問到底什麼事。&rdo;&ldo;他幾點打給你的？&rdo;&ldo;這邊的夜裡十一點多。&rdo;&ldo;鍾浩之，你為什麼不接電話？雖然我不想罵人，可是我宰了你的心都有。&rdo;老喬大概是怒極必反，聲音反而沈穩了很多：&ldo;蕭霄失蹤了，從昨天到現在都聯絡不上他，公司也沒人看到過他。&rdo;&ldo;失蹤？會不會是……&rdo;&ldo;不會，我確定是失蹤，蕭霄這一年幾乎不怎麼出去玩，除了應付工作上的宴會和派對，他私下基本上都呆在公寓裡。我本想報警，但是未到24小時，警方不會受理。&rdo;&ldo;怎麼會這樣？&rdo;鍾浩之憂心忡忡，&ldo;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rdo;&ldo;這就是我擔心的。上個月飛香港參加活動，誰知道出席派對時，蕭霄惹毛了一個賓客。&rdo;&ldo;誰？&rdo;鍾浩之覺得心跳到了嗓子眼。&ldo;李家的大當家，李季峰。那男人說要包他，蕭霄本來也就一笑帶過。誰知道那男人竟然當場拉著他就要進包間，蕭霄一急，直接拿酒瓶砸了李大當家的腦袋，聽說回去縫了幾針。我嚇得當晚就拉著蕭飛回美國，還託了中間人幫忙去李家賠罪求情。&rdo;&ldo;你確定是李家？&rdo;&ldo;不確定。所以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有等滿24小時報警。&rdo;&ldo;我有朋友和李季堯關係還不錯，我拖他去打聽看看。&rdo;&ldo;李家老二？這樣就更好了，有訊息了立刻通知我。&rdo;&ldo;好。&rdo;掛了電話，鍾浩之立刻打給了紀文軒。紀文軒和李家老二當年同在法國留學，而後一起來回到上海生活，關係一直不錯。所以鍾浩之自然認識李季堯，而對於李家的事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李家是個用正道商介面孔操控著香港半邊黑道的家族，掐死一個人對他們而言並不算什麼。這正是鍾浩之最怕的事。這時候他突然慶幸自己和紀文軒這隻人脈關係無比複雜的狐狸是同居關係，就仗著這層關係，他也知道只要他紀文軒開口去求李季堯，那事情就一定有迴轉的餘地。只是，希望一切都來得及。不出鍾浩之所料，沒多久紀文軒就給他回了電話，確認了蕭霄的確載在了李季峰的手上。但李大當家的並沒有親自飛美國，這麼個毛頭小子還用不著他親自動手，他不過派了人過去收拾蕭霄，但至於怎麼收拾，紀文軒說並不清楚。但李季峰已經答應了看在自家弟弟份上饒了蕭霄，可這苦頭是一定要吃的。鍾浩之收到訊息就告訴了老喬，說李家會隨時聯絡他。掛上電話，那頭紀文軒像他肚子裡蛔蟲似的，告訴他李季堯已經動用了私家飛機，送他去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