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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肅一動不動地等了一分鍾，見程俊並沒有醒，這才慢慢伸出手想撩開他的胳膊。&ldo;別動。&rdo;身邊的人低啞的聲音從耳根子後傳來。&ldo;我吵醒你了？&rdo;&ldo;沒有。&rdo;程俊張口咬了下他的後頸項，而後又親了一口：&ldo;等你呢。&rdo;&ldo;你……&rdo;&ldo;今天有客？&rdo;程俊忽然發問。&ldo;恩。&rdo;他點點頭。&ldo;哪個瞎了眼的男人會買你？又老又醜床上功夫也不好。&rdo;程俊帶著諷刺的輕笑裡竟透著苦澀。&ldo;他說我挺好的。&rdo;他輕輕回答，不重不響的聲音，夜裡聽來格外溫柔如水，卻也冰冷如水。&ldo;那是他沒見過更好的。&rdo;程俊索性摟緊他，然後閉上眼說：&ldo;累了嗎？睡吧。&rdo;&ldo;恩。&rdo;徐肅合上了眼，因此也自動忽略了已經溼潤的眼角。重新回&ldo;月色&rdo;後的第十個夜晚，徐肅在&ldo;月色&rdo;的門口見到了程俊。那人一身黑色皮衣，下面穿著條破破的牛仔褲，卻配著一雙價格不菲的限量版運動鞋。他在抽菸，所以低垂著頭，任劉海遮去他一雙好看的棕色對眸，只留下閃耀的目光從黑暗中透出。徐肅正在一箇中年男人的懷裡，那男人長的不算難看，卻也說不上帥，看起來是個普通的上班族，或許他已有妻兒也不一定。徐肅與程俊擦肩，一側臉，見到對方手指尖煙火的紅星一閃一滅，他又轉回了頭。&ldo;徐肅。&rdo;沒想到程俊居然叫住了他。&ldo;你們認識？&rdo;感覺到徐肅忽然僵硬的身體，那中年男人不滿地皺起眉。&ldo;恩。&rdo;徐肅點點頭，然後問：&ldo;程俊，你今天約了人來這裡玩嗎？&rdo;&ldo;我來接你下班。&rdo;程俊扔掉手裡的菸頭，指了指停在一邊的車子，&ldo;你下班後記得回來找我。&rdo;&ldo;你先回去吧，我會自己回去的。&rdo;丟下一句話，徐肅頭也不回的走了。兩個小時後，徐肅小跑著回到&ldo;月色&rdo;門口，在空無一人的路燈下，他停下腳步喘著粗氣。等了五分鍾，他自嘲著笑了笑，轉身走到街上去攔車。回到家，客廳是暗的，臥室裡也沒有人，惟獨不該有人的畫室卻從門縫後透出一抹明亮。推開半掩的門，徐肅看到程俊正坐在裡面，面前掛著一張白色的畫布。&ldo;肅肅，半年後你能幫我畫張畫嗎？&rdo;程俊聽到他的腳步，並沒有回頭，可聲音卻從他嘴裡蹦裡出來。&ldo;你想要我畫什麼？&rdo;&ldo;我。&rdo;&ldo;好。&rdo;&ldo;累嗎？睡覺吧。&rdo;&ldo;你先睡，我去洗澡。&rdo;&ldo;恩。&rdo;對話愕然停止，徐肅去了浴室，程俊跟在他身後進了臥室。睡覺的時候，程俊依然緊緊抱著他，將腦袋擱在他肩頭，除此外卻再沒有其他越矩的動作。&ldo;明天我還是去接你吧。&rdo;&ldo;不用了。&rdo;&ldo;恩。&rdo;程俊如果聽話，那他就不是程俊。隔天晚上，他照樣出現在&ldo;月色&rdo;的門口，身邊停著他的愛車。徐肅這一晚沒有客人，凌晨一點後，他換回一身清爽的衣服，拎著包走出門，朝等著他的程俊看了一眼，而後徑直走向那臺車。&ldo;回家吧。&rdo;徐肅聽到嘀一聲車門解鎖的聲音，然後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ldo;累嗎？你睡會而兒，很快就到家。&rdo;程俊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駕駛座上。從那以後，程俊幾乎夜夜都會來&ldo;月色&rdo;門口等徐肅，若他有客人，程俊就會先回家，如果他沒客人，程俊就載他回家。一晃一個多月就這麼過去，風變地越來越烈，天也越來越冷，到了張嘴就能撥出一口白氣的季節了。這夜程俊依舊在&ldo;月色&rdo;門口等著徐肅，還沒過半個小時，卻見有人焦急地從門裡衝了出來，直奔到他面前：&ldo;你是程俊？&rdo;&ldo;我是。&rdo;程俊瞄了眼來人的長相和打扮，若沒記錯，這人同樣是在&ldo;月色&rdo;工作的男妓。&ldo;我叫阿單，是小肅的朋友，你快跟我進來。&rdo;阿單急地想去拉程俊的胳膊，卻被他輕巧地甩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