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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狗屁理論。&rdo;&ldo;就像當年我和蕭霄，我是個窮學生，他卻是有錢人家的獨生兒子，就算他為了和我在一起離家出走，但結果呢？還不是分手告終？雖然我們現在是複合了，但這麼多年裡，我是怎麼過來的，我自己心裡有數，而他受過的苦，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又有多少！那你和徐肅呢？你們現在的情況比我們當年還不如。先不說他是個男的，他曾經是做什麼的？你不介意，你家裡人會不介意？你有認真想過這些嗎？你將來要怎麼面對？又要怎麼讓徐肅知道你會堅定地站在他身邊？你確定你不會打退堂鼓？你又能確定你不會愛上別人？&rdo;&ldo;我當然確定！&rdo;程俊毫不猶豫地說。&ldo;別回答的太快，你需要認真的想一想，而不是靠一時感情衝動。愛一個人不是光有愛就夠的，要保護他照顧他也不是光靠牽個手吃頓燭光晚餐就行的。程俊，這是一輩子的事，你有這個覺悟嗎？&rdo;&ldo;我只知道，我要和他在一起。&rdo;程俊沈下臉，聲音很低，卻字字清晰。咕嚕嚕，咖啡機停了，咖啡香四散，帶著滾燙的溫度。將四個杯子滿上咖啡，程俊正要端著往外走，卻又被鍾浩之擋住：&ldo;蕭霄不喝清咖的，牛奶在哪？&rdo;&ldo;冰箱。&rdo;&ldo;我來拿。&rdo;鍾浩之從冰箱裡取出盒裝牛奶，又從一邊拿了兩包白砂糖，隨口問了句：&ldo;徐肅的咖啡要加糖嗎？&rdo;&ldo;我不知道。&rdo;程俊看了看鍾浩之手裡的兩包白砂糖，認輸般地嘆了口氣，&ldo;我是不是真的做得還不夠？&rdo;&ldo;有心，就不怕。&rdo;程俊聞言一震，忽然笑了聲，搖著頭說：&ldo;難怪當初我會輸給你。&rdo;&ldo;廢話，蕭霄註定是我的，至於你的人……&rdo;鍾浩之朝客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ldo;加油吧！路還長著呢！&rdo;&ldo;恩！&rdo;兩人的宿怨，似乎在這一個小小的廚房裡，用煮一杯咖啡的時間解開了。徐姚去世後，徐肅的身體一度因為悲傷而虛弱，飯量也明顯減少，有時候一天才吃一頓。顧慮到這些，程俊整整一個星期沒有碰他，每晚只是短暫地親熱一下，就抱著他安穩地睡去。而因為有了許多空餘時間，徐肅在程俊的鼓勵下也重新踏進畫室，偶爾塗一兩張素描打發時間。這一日，程俊百無聊賴地趴在椅背上，看著認真畫著一個水果盆的徐肅，抱怨道：&ldo;水果有什麼好畫的，你應該畫我！&rdo;&ldo;太久沒拿筆了，你等我把基本功練回來再畫人像。&rdo;&ldo;那第一張一定要畫我，你答應過的。&rdo;程俊嘀咕著。&ldo;什麼時候？&rdo;徐肅轉過頭問他。&ldo;你居然忘了！&rdo;程俊噌一下從椅子上跳了下來。&ldo;你說呢？&rdo;徐肅笑著掃了他一眼，隨後又把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畫紙上。&ldo;你要是敢忘我就做到到你三天下不了床！&rdo;程俊的豪言壯語一說完，就見到徐肅的臉紅了起來，不過他還是沒有再看回來，只張了張嘴，說：&ldo;說好半年後的。&rdo;&ldo;那是那個時候，現在不一樣……&rdo;突然，程俊閉上嘴。那個時徐姚還在，那個時徐肅還在為了錢做男妓，那個時候自己尊重他的選擇放他回&ldo;月色&rdo;，那個時候自己在這個畫室裡握著拳頭等到夜深。那個時候他說&ldo;肅肅，半年後你能幫我畫張畫嗎？&rdo;，他說&ldo;好&rdo;。可是半年沒到，就翻天覆地了。&ldo;程俊。&rdo;徐肅的聲音溫柔而低沈，有點沙沙的。程俊猛得回神，問：&ldo;什麼？&rdo;&ldo;謝謝你。&rdo;一聲謝謝，包含了太多，程俊覺得自己能明白，卻似乎又遺漏了一些。他習慣性地抓了抓腦袋，鳥窩一樣的頭髮更亂了，可他卻沒有在意，只把一雙眼放在徐肅身上，看著他柔和的側面，認真作畫的眼神，微微抿著的雙唇，還有不時掃動的手腕。明明那麼普通的一個男人，在他眼裡，卻一天又一天地變得無人可比。鍾浩之說&ldo;這是一輩子的事&rdo;，他想，他沒有比現在更清楚得知道，自己是要一輩子和眼裡的這個男人在一起的。十幾天一過，就到了下月初，寒冷的十二月夾帶著呼呼的北風，撲面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