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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懷的是具冰冷的身體，程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到讓徐肅一下子驚醒。&ldo;怎麼不去床上睡？&rdo;程俊一手拽著毯子的兩角，一手摸了摸徐肅冰涼的手掌，&ldo;你這樣要感冒的。&rdo;&ldo;昨晚坐著坐著睡著了。&rdo;&ldo;我記得回來的時候你還在床上。&rdo;&ldo;恩，半夜睡不著起來動了動，然後就……&rdo;&ldo;對不起，我回來晚了。&rdo;程俊用下巴蹭了蹭徐肅的脖子，鬍渣摩擦肌膚的粗糙感讓徐肅輕輕一縮頭頸，&ldo;小芙怎麼樣了？&rdo;程俊停下動作，有些痛楚地搖了搖頭：&ldo;醒是醒了，可是醫生說他雙眼眼角膜損傷，雖然現在還有點視力，但會一天天下降，直到完全失明。&rdo;&ldo;什麼！&rdo;徐肅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反應。&ldo;肅肅，我想跟你商量件事。&rdo;程俊有些心虛地開口。&ldo;恩？&rdo;徐肅心頭一緊，轉過臉直看看程序俊閃避不及的眼神裡。&ldo;那個……我想……我們能不能再晚幾天回去？小芙知道自己會失明後，就一直不吵不鬧，安靜得有點不對勁，我想留段時間……&rdo;&ldo;你打算留多久？&rdo;&ldo;一個星期左右。&rdo;&ldo;一個星期後你確定能走？&rdo;徐肅移開視線，不再去看程俊猶豫的表情，&ldo;算了，等過了一個星期再說吧。&rdo;&ldo;肅肅，對不起，我實在是不放心。&rdo;程俊一手抱住徐肅，聲音裡有幾分央求的意思。&ldo;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rdo;徐肅閉上眼說。&ldo;就知道肅肅最好了！&rdo;程俊撲身壓上眼看就要親到徐肅，又被他一個手掌隔開。徐肅張開眼，一撇嘴嫌棄道：&ldo;滿臉鬍子，你想扎死我嗎？刮鬍子去！&rdo;&ldo;噢！那刮完回來再親！&rdo;程俊從毛毯裡鑽了出來，又幫徐肅捂個嚴實，一勾地上的拖鞋衝進洗浴室。聽見嘩嘩的流水聲從洗浴室裡傳了出來，徐肅靜靜地將臉埋進毛毯裡。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病房裡，安靜地有些詭異。連曉芙自從左眼完全失明，而右眼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後，她說的話就更少了。靜默的午後，連曉輝被主治醫生叫去了辦公室，連曉芙躺在床上，額頭包著紗布，右腳打著石膏，被高高吊起固定住。程俊坐在病床邊，呆呆看著床上不說話的人，也不知道該怎樣打破這份沈靜。好在不多時，連曉輝就回來了。&ldo;哥，醫生怎麼說？&rdo;聽到聲響，連曉芙終於開口，聲音沙沙的，有氣無力。&ldo;我已經登記了，現在只能排隊等別人捐贈眼角膜。&rdo;連曉輝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明朗，&ldo;曉芙，沒關係的，醫生也說你沒什麼大礙，等做了眼角膜移植手術，你就能完全康復。&rdo;&ldo;那要等多久呢？&rdo;連曉芙的神情黯淡，好在因為車禍的經歷，原本對程朗瘋狂的偏執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哀傷的落寞，隨著點滴瓶裡的液體溶進血液裡靜靜流淌。&ldo;相信不會久的。&rdo;連曉輝坐到床邊，安撫著妹妹。&ldo;哥，你去忙吧，我沒事的。&rdo;&ldo;我會陪著小芙的，你放心。&rdo;程俊向連曉輝保證。&ldo;謝謝。&rdo;連曉輝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離開會還有半個多小時，的確不能再耽擱了，&ldo;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給我。&rdo;&ldo;好。&rdo;程俊點點頭：&ldo;交給我吧。&rdo;&ldo;小俊，你說我會不會永遠都看不到？&rdo;安靜了幾分鍾後，連曉芙微微轉頭問程俊。&ldo;說什麼傻話！&rdo;程俊拖著椅子湊上前。&ldo;你離我很近吧？可我現在只能看到你一個輪廓，再用不了多久，我大概連陽光都感覺不到了。&rdo;&ldo;不會的，你會很快好起來的！&rdo;程俊握住小芙的手，&ldo;到時候你還能跟以前一樣，和朋友去看電影、逛街、參加party。&rdo;&ldo;其實仔細想想看不到也挺好，我就不用面對朗哥了。&rdo;小芙的聲音更加沙啞，她舔了下乾燥的嘴唇，說：&ldo;為了阻止他結婚，我居然發瘋到去撞車，你是不是也很看不起我？&rdo;&ldo;當然不會！&rdo;程俊的聲音很柔很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