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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那公子也早點歇息。&rdo;景兒惶恐地看著有些異樣的千瑤，躊躇了幾秒，最後還是走了出去。景兒前腳一走，千瑤就停止了梳頭，只怔怔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忽然，他站起身，只聽嘩啦一聲，堅硬的牛角梳被他扔向銅鏡，在鏡子中央劃下了一道深深的凹痕。景兒剛走到自己屋門口，卻看到周允正等在門外，見了景兒也不多說，只讓他跟著自己。這七轉八彎竟是到了南院書房，仲兒推門入室，這才看到周容正等在裡頭。&ldo;二少爺福安&rdo;景兒慌忙下跪行禮。周容只瞟了他一眼，淡淡說，&ldo;起來回話。&rdo;&ldo;是，謝謝二少爺。&rdo;景兒爬起身，唯唯諾諾地站在了周容下首。&ldo;剛才，你家公子是不是醒了？&rdo;&ldo;是醒了。&rdo;&ldo;喝藥了沒？&rdo;&ldo;還沒，大夫交代過不能空腹喝藥，不然會傷及脾胃，反而不好。&rdo;&ldo;那就叫廚子煮點東西給你家公子端去。&rdo;&ldo;小的也是這麼跟公子說了的，可公子說不餓，還不讓我陪在屋裡。&rdo;&ldo;那他現在在幹嗎？&rdo;&ldo;小的也不知道，不過小的走前，公子在梳頭髮。&rdo;&ldo;梳頭髮？&rdo;周容到是給這個答案搞傻了，想了想也沒察出異樣，於是揮揮手叫景兒退下，臨走前又忽然吩咐道，&ldo;從明早開始，讓廚子給你家公子熬人參湯補身子，就說是我說的，買人參的銀兩從帳房裡調。一個月，不許停，知道了麼？&rdo;&ldo;小的知道了。&rdo;&ldo;還有，回頭你再問問那大夫，還有什麼是食材能補的，列張單子給廚房，讓他們按著上頭的弄給你家公子吃。&rdo;&ldo;謝謝二少爺。&rdo;景兒聽到這，是真心為千瑤歡欣，本以為這事情一鬧，周容該是氣上千瑤的，不然也不會一個晚上都不來看人，可現在聽到周容這麼交代，心裡頓又覺得自家公子還是一如既往地被寵著的。第二日當千瑤聽到景兒的描述後，只是輕笑，一指頭戳上仲兒的腦門，說，：&ldo;你個傻孩子，我要給你一巴掌再給你一塊糖吃，你肯麼？&rdo;&ldo;公子為什麼要給小的一巴掌？&rdo;千瑤兩眼一翻，仰頭大笑，&ldo;罷罷罷，景兒你還太小，我跟你說不明白。&rdo;&ldo;公子在說景兒笨。&rdo;&ldo;笨也好，所謂傻人有傻福，我要是也傻點兒到好了。&rdo;千瑤端起桌上的人參湯，小心吹了吹，啜上一口，忽然自言自語言道，&ldo;其實當初也夠傻的，到是現在變清醒了，也不曉得是好還是不好，到寧願一直傻下去從來沒明白過，也是幸福的。&rdo;千瑤忽得想起了前一年的中秋，周容牽著他的手陪他看燈花看煙火，那時候他以為周容是愛他的，就和他愛上他一樣，愛得深切婉轉，固執堅持，卻也是永恆。他還想起了那時他掛在寺廟裡的乞願福，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現在想來，莫不是個笑話，讓人笑破了肚腸。&ldo;景兒，你知道恨一個人是怎樣的麼？&rdo;千瑤幽雅地笑著，一貫笑不真切。景兒抓了抓頭，老實回答，&ldo;小的沒恨過什麼人，不知道，不過總是聽人說什麼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之類的話，估計恨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吧。&rdo;&ldo;不是，恨一個人不是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而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肉喝了自己的血，好叫自己記住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rdo;一笑一塵緣 第二十七回第二十七回紫色煙爐裡飄出嫋嫋青煙，一縷一縷散著淡而彌久的檀香味兒。香料氣中又混著濃烈的中草藥的味道，乍一聞下，也不知道撲鼻的究竟是份淡然還是厚重。周容伸手攜起床邊的紗帳，看著面色也是輕輕淡淡的千瑤，問他：&ldo;身子可好些了？&rdo;&ldo;謝謝爺掛心，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夫人可好些了？&rdo;千瑤本正靠在床邊看書，見著周容進來，這才放下書，微微抬著臉，蒼白之容讓人一覽無疑。&ldo;你還有臉問，教你習武就是為了用在關鍵時候，結果呢？差點害了錦如！&rdo;&ldo;夫人有孕一事，爺並沒有告訴千瑤，怎地能怪我呢？&rdo;千瑤說完一句，便捂著胸口忽然氣喘起來，本來還蒼白的臉頰頓時漲得紅紅的，一雙眼充著盈光，卻是倔強的不眨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