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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三日後,消失已久的樊回到了玉隱山,當然,他的身邊跟著那個小書生。雲小惑將山裡的一切交給了樊和塵後,便帶著雲淨來到了鳳凰山腳下。以前住過的那間木屋早已破爛不堪,好在雲小惑是妖,指尖幾個翻轉,只見紅光耀過半空,木屋瞬間又恢復了當年的模樣。雲小惑看著眼前熟悉的屋子,一時間也恍惚起來。記憶這東西人有,妖也有,而且比人的還要強烈深刻。他分明記得當年離開這裡時正懷著雲淨,那會兒的軒轅靳還睡在屋裡,手裡絞著棉被,仍舊保持著睡前抱著他的姿勢,彷彿他的那句「你是我軒轅靳的妻,亦是軒轅朝的皇后!」才剛剛落進耳裡,帶著氣息的溫熱,撓地他心裡陣陣發顫。「爹爹,你怎麼了?」見雲小惑面色有變,雲淨搖著他手臂問道。「沒事,我們進去吧。」跨進屋子,看著一塵不變的擺設,雲小惑還是變了臉,想了想,他乾脆再度拈起手指,一陣低吟後,只見屋子裡的器具擺設都凌空飛起,嗖嗖幾下就調換了位置,還有不知從哪裡出現的被褥、茶具、衣櫃,統統都換了嶄新的,甚至連整個院落的格局都徹底改變,從原來的二進落庭院變成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四方小院。「這還差不多。」雲小惑滿意地環顧了下四周,拍了拍雲淨的腦袋道:「從今兒起,我們該做對人間的尋常父子了,明兒爹爹會親自送你進學堂,你在學堂要好好唸書,多交幾個朋友,可不許調皮了知道嗎?」「淨兒知道!」「那爹爹問你,若有人不喜歡你,欺負你,你該怎麼辦?」「三師傅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犯我,必打得他滿地找牙!」「這就對了!」雲小惑咯咯笑了起來,全然不知這絕對不是尋常的本分父子該有的對話。軒轅靳踩著黃昏的餘輝來到了這個他曾住過一年的地方,門前的溪水嘩嘩得順著綿延的山勢流淌,不帶一點兒停歇,就像這眨眼即逝的歲月,任由你嗔痴妄念、幾番緣起情滅,它也不會為誰多停留片刻。軒轅靳走到門前,怔怔地看著已然變得陌生的院子,躊躇了半天方舉起右手,叩叩叩,清脆而突兀的敲門聲很快傳遞進了屋內。「爹爹,有人敲門。」雲淨此刻正坐在木桶裡洗澡,雲小惑搬了個凳子坐在他後面,只穿著一身單衣,挽著兩邊的袖子管替他輕輕梳頭。「聽到了。」「不去開門嗎?」雲淨想要扭頭,卻被雲小惑一把掰正了腦袋。「不去。」雲小惑拿起一邊的帕子擦了擦手,「你自己洗吧,好了叫我。」「爹爹真的不去開門嗎?」雲淨不死心道。「不去。」敲門聲在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後終於停了,雲小惑自始至終連眉頭都沒動過一下,雲淨偷偷在一邊打量他,幾次想開口又縮了回去,直到擦乾身體換上衣服,才蹦起來抱住了雲小惑的胳膊撒嬌道:「爹爹,我出去看看是誰敲門。」「已經走了。」雲小惑淡淡道。「唉?」「敲門的人已經走了。」雲小惑拉下雲淨的手臂,讓他轉過身,用綠色的綢帶替他把散亂的頭髮綁成一束。「爹爹,我去看看哦。」雲淨試探著又說了一遍。見雲小惑依然沒有反應,雲淨嘟著嘴走出房間,穿過小院來到大門邊,嘎吱一聲拉開了門。門外沒有人,幽靜的小路上也沒半點人影,只有一罈酒被人放在了門口,雲淨抱起酒罈子看了看,覺得眼熟,眼珠子一轉就想了起來,趕緊又關上門朝屋裡去。「爹爹,沒有人呢!不過我看到壇酒。」好在酒罈子不大,雲淨正好能抱個滿懷,只是沉甸甸的還是讓他走起路來有點搖晃,「爹爹,你來接一下嘛!」「酒?」雲小惑的臉上起了一絲變化,他從雲淨懷裡拎起酒罈子放到桌上,隨後揭開蓋湊上前聞了聞,「果子酒?」「好喝嗎?」雲淨蹲到凳子上也跟著探出腦袋聞著。「不好喝。」雲小惑迅速的又把蓋子封上,隨後抱起酒罈子朝屋外走去。只見他徑直走到小溪邊,修長的手指拎起酒罈,咕咚咕咚幾下,一小罈子酒被盡數倒進了溪流中。空氣裡瀰漫著果子酒的清甜,風一吹,又多了份微微的酒燻氣,雲小惑伸出手指有些不耐得在鼻子前揮了兩下,蹲下身將清空的酒罈放在一旁的樹根邊。站起身的時候,他分明看到遠處一棵樹後有人影晃動,很快又隱沒在逐漸昏暗的天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