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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雨秋默然,抱著塵絕一動不動,有些無措。&ldo;少爺,您娶親後,還會再找柳公子麼?&rdo;&ldo;也許會,也許不會&rdo;&ldo;若找到了,會跟他一起麼?會做些什麼呢?&rdo;&ldo;會很寵很寵他,好好的保護他,陪他放風箏,陪他吹玉蕭,陪他吃他最愛的芙蓉糕&rdo;&ldo;少爺會天天抱著他麼?&rdo;&ldo;會啊,當然會&rdo;&ldo;也是這麼的抱著麼?&rdo;塵絕笑著又往桐雨秋胸口靠近,倆人緊緊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ldo;是啊,就這麼抱著呢&rdo;桐雨秋拉著塵絕坐到了床邊,摟著人坐在自己身上,輕輕撫摩著塵絕的臉頰。倆人不再說話,安靜著相依了片刻,這種平和是未曾有過的,卻讓人安心著,似乎兩個人的生命本該就是如此,默默相守,不需要言語。&ldo;少爺,夜了,該睡了&rdo;塵絕看著外面的天色,已是夜深。&ldo;恩&rdo;桐雨秋脫了自己的外袍,吹熄了蠟燭,穿著白色的裡衣和塵絕一起平躺下,拉過錦被蓋好,一陣稀哩嗦羅的,才恢復了寂靜。&ldo;阿塵,少爺是不是答應過你再也不會不要你的?&rdo;桐雨秋仍舊保持著摟過塵絕的姿勢,下顎抵在塵絕肩頭,聞著他一身淡雅的味道。塵絕沒有回話,卻是抓緊了桐雨秋腰間的衣服,埋了腦袋在桐雨秋懷裡沉默。&ldo;阿塵,少爺,總是對你食言呢!&rdo;桐雨秋伸手撥弄著塵絕肩頭的長髮,說&ldo;阿塵,少爺對不起你&rdo;&ldo;少爺,莫再說對不起,阿塵受不起&rdo;塵絕露出自己的臉。&ldo;總覺得,整個桐府,我最捨不得的就是你,最對不起的也是你。似乎你總是在受著委屈,可我卻不能好好疼你。&rdo;&ldo;少爺已經很疼塵絕了,塵絕知道,就夠了&rdo;&ldo;不夠,真的不夠&rdo;桐雨秋望進塵絕的眼底,那一潭深水一樣的雙眸裡,究竟還藏著些什麼?隱隱讓他痛著,卻抓不住其中的真相。彷彿自己總是刻意遺漏掉了些東西,然後心口就這麼破了個大洞,一點一滴把最重要的東西,丟盡了。&ldo;阿塵,你會留在臨安麼?&rdo;&ldo;我想回杭州&rdo;塵絕在黑夜裡誕開微笑&ldo;我不會留在臨安,還有人在杭州等我呢,一直一直的,在等&rdo;&ldo;你說的那個人麼?&rdo;&ldo;是啊&rdo;塵絕點點頭,幸福的表情讓桐雨秋嫉妒。桐雨秋迷迷糊糊睡了,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卻又醒了過來。外頭還是暗暗的天色,寂寥著的夜幕讓一切聲響變得清晰深刻,哪怕一個微弱的抽泣。支起身的桐雨秋看到了抱著膝蓋蜷縮在一邊的塵絕。塵絕很喜歡這個姿勢,常常就這樣一個人窩著睡覺,極度得缺乏著安全感,讓人心疼。桐雨秋把錦被朝塵絕那方拉了拉,自己也跟著挪了過去,把人重新攬進懷裡。心口貼著後背,桐雨秋能感覺到塵絕在輕微的哭泣,不是很重,細小的讓人幾乎無法察覺。是夢麼?桐雨秋再度支身坐起,探出身子掠過塵絕的後腦勺緊緊盯著那張佈滿淚水的臉。&ldo;阿塵?&rdo;桐雨秋試圖呼喚。塵絕的眼還是閉著,不斷流出的淚在身體微弱的顫動下一顆顆墜入髮絲,消末不見。桐雨秋復又躺下身,然這次,張開了雙手,把塵絕牢牢抱緊,隨著他不著痕跡的哭泣而溼透了自己的心,一夜無眠。&ldo;塵絕,你昨夜在哭&rdo;清晨醒來,桐雨秋看著仔仔細細替他繫好盤扣的塵絕說道&ldo;是麼?看來阿塵又是做夢了。&rdo;塵絕輕描淡寫著那場訣堤的眼淚,如同昨夜蜷縮在一片漆黑中流淚的另有其人,而非他塵絕。&ldo;夢啊&rdo;桐雨秋看那雙素手替自己理平衣裳,不禁抓住,道:&ldo;阿塵,好好照顧自己。&rdo;&ldo;阿塵是大人了,少爺放心。&rdo;晨暮已經拉開,天空是被釋放了的輝芒,燦爛著陽光,迎向大地。塵絕目送著桐雨秋的離去,一步步,從他餘下的生命中淡出,就此無蹤無影。抬起僵硬的手指摸向自己的臉龐,昨夜乾澀的淚痕猶在,粘著乾燥的面板,扯一下都覺得刺痛。於是,塵絕想起了桐雨秋的懷抱,緊窒的讓人無法呼吸,身與心,都再也動彈不得。他以為是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