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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然。
這種人就應該拖出去亂棍打死吧?
宴過半,他有些頭暈,去透透氣,想順便把帳結了。
剛好在走廊上碰上一個同席的人,他喝的臉通紅,還笑呵呵的要拽林鬱進去再來一波——當然,喝的再多,他也沒敢真拉林鬱一下。
“你進去吧,”林鬱笑道,“我去透透氣。”
而這人往後瞟一眼,大大咧咧戳穿:“別去結賬,我剛看見小唐爺去結了,你等他過來唄。”
林鬱:“他結了?”怎麼這都帶搶的。
對方笑的黝黑的臉都發光,“我們小唐爺打小就是這樣,靠譜,你跟他搶什麼結賬,沒人搶的過他。”
林鬱跟著笑。
他又說:“你別看我們小唐爺上了桌還不喝酒,好像擺架子似的,其實等我們都喝多了,要由他一個個送回去,料理後面的事,我們就只管喝,高興,反正有他照看著,準保出不了事。”
林鬱懂了,誤會了,這真的是做大哥的。
眼前的人看起來大約四十出頭,但保養的粗糙,眼角皺起一扇紋路,自帶武人的憨直。
這人姓龐,林鬱跟著唐紹鈞叫他龐大哥。
他喝多了,話多,給林鬱講了一大通他們的創業史。
林鬱聽著,也觀察著。
其實今天席間客人們大多是這個模樣的——他們都是從前唐家班出來的。
唐家班是指從前唐威帶出來的一批武生,弟子從小開始培養,練的很嚴格,從前名頭很響,是行內老大哥。
可惜武打電影的黃金期過去,資本嗅見新的市場動向,跟著無情的觀眾一起轉向一個又一個的新風口,將老電影和老人都雨打風吹去的拋在了腦後。
在這種情景下,唐家班也十分乾脆,大夥喝上一杯酒,就地拆了唐家班的牌。
班底雖然一拍兩散,但大家還是兄弟。
唐紹鈞一開始做生意就是帶的這幫人,頗有點下崗再就業的意思。
某種程度上說,這些人有很分明的等級,倒不是□□式的等級,而是彼此間大多牽連著師兄弟、師叔伯的關係,長幼尊卑分明,同時也很和睦,向心力極強。
這種行令禁止的模式放在壞人手裡,比如郝明建這樣的,就容易滋生巨大問題。
而放在唐紹鈞手裡,就不一樣了。
唐紹鈞帶著唐家班幾個年輕人再就業,這業就著就著,做大做強,攤子越鋪越大,有了現在的唐氏投資集團,有了涉及各個行業的商業體系,讓大家都趕上了時代潮流,甚至變成了那個弄潮兒。
——弄潮兒這詞是龐大哥自己說的,讓人忍俊不禁。人喝多了,尤其男人喝多了,就喜歡憶往昔,說到激動時,手舞足蹈,就像變回了當年的樣子。
直到包廂裡出來兩個人出來打斷,罵他故意逃酒,他才不情不願的的被拽走了。
林鬱聽著他們嚷嚷,忍不住笑。
誰又知道,最開始的時候,這些成功人士們也不過是幾個莽撞的年輕人呢。
剛好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男聲:“怎麼站外面?”
林鬱回頭,看見了結完賬回來的唐紹鈞,堂弟還寸步不離的跟著,真給他當小弟。
唐紹鈞則以為他喝多了才出來,不由得皺了下眉頭:“我送你先回去。”
林鬱茫然,為什麼要送他回去?
林鬱沒想通,他還停在剛才龐大哥的講述裡,便真誠的對唐紹鈞說:“你真厲害。”
唐紹鈞:“?”
林鬱眼角帶笑:“剛才龐大哥在和我說你們創業的經歷。”>/>
原來在說這個。
唐紹鈞失笑,“他喝多了。”
男人酒後就愛說大話,吹的天花亂墜,林鬱怎麼還信上了。
林鬱的確被忽悠信了,仍真誠的看著他,說:“他說的很好,該腳踏實地時腳踏實地,該闖時大膽闖,從簡單的小買賣做到現在的唐氏,你們真厲害。”
唐紹鈞微微一怔。
不是沒有被誇過,吹捧他的詞花樣百出,每一樣都比林鬱這簡單幾句要漂亮。大概也是習慣了,越來越不放在心上,只當成客套話,過耳就忘。
但今天他聽進去了。
林鬱說話時,語調真誠,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流光溢彩,比所有讚美所描述的都好看。
唐紹鈞不由自主微笑起來,伸手替他理了理鬢髮,“謝謝。”
林鬱歪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