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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出乎意料的人。”
“怎麼說?”
“當時我剛離婚回孃家,難免遭人口舌,認識了他們母子倆,是她鼓勵我走出來,並帶著我經商,幫著我建起了現在的公司。而且我後來才知道,我大哥在津市投的好幾個新專案,都是蕭媛的主意,蕭媛從不親自出風頭,卻在經商上極有稟賦,屢投屢中,加上她來歷成迷,手法出神入化,因此名聲當地名流中很響亮,如果她沒走的話,現在想必很有成就。”
唐紹鈞問道:“當年她是生病了嗎?”
“是吧,”秦元笙道,“臟器慢慢衰弱下去,醫生也查不出原因,她自己倒是很坦然,還向我交代後事,託我照顧小鬱……我沒照顧好,辜負她了。”
唐紹鈞聞言,沒吭聲,他當然說不出體諒的場面話,反而還有些不快。
但說實話,林鬱入行之後一路順利,飛快躥紅,應當也和她的暗中照料分不開干係。
她幫過了,但畢竟不是親生孩子,她又得瞞著喬家許多人,實在無法面面俱到。
也算完成了蕭媛的囑託。
並且,從她口中看,蕭媛也盡到了一個母親的責任。
但,喬木呢?
“喬木……”
昏暗的室內,老人坐在高背的椅子上,雙目炯然有神,雪白的頭髮盡數梳到了額後,顯得精神又利索。
林鬱進來前想過他是什麼樣子,他想,老人年近百歲,又病了很多年,估計是奄奄一息的樣子,說不清話了。
他來一趟,就算沒別的收穫,也可以當是探望孤寡民族英雄。
可是沒想到,老人精神矍鑠,思路清晰,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喬木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很書生氣,一心做學問,從小到大脾氣好,對人從來沒有重話,見誰都是笑吟吟的,和我不像,是像他母親,像你奶奶……太像了。”
後邊這句太像了,卻是看著林鬱說的。
林鬱與他面對面坐著,身側是一盞落地臺燈,看得出有年頭了,檯燈上有個置物架,放著香爐,發出某種幽靜的像深海一般的香氣。
兩人碰面沒有驚天動地的瓊瑤式哭喊和擁抱,只是彼此望了望,像動物隔著一定距離彼此嗅了嗅對方的氣息,心中瞭然,便算數。
而後,老人便開始慢吞吞的講著一些他認為林鬱應當知道的事情。
又或是太久沒人聊,他需要一個物件,讓自己梳理一遍過往。
“你知道嗎,他第一次和我說,他有了喜歡的人,不是高興,是害怕……後來,他又回來說,他有了一個孩子,那個時候我已經病了,我一直不記得,但今天我記起來了,那天他欣喜若狂,可平靜之後,還是說害怕,他不敢見你啊。孩子,我問你,後來,你們見過嗎?”
林鬱沒吭聲,面對老人炙熱的視線,下意識偏開了頭。
算見過嗎?
那短短的一瞥。
“哦……沒見過嗎,”老人聲音低落下去,然而想到什麼,旋即又道:“可是他看著你,他一直看著你呢。”
林鬱一怔,隨即心口發燙起來。
他十五歲,在濱海那次,喬木一定是回來看他的。
他也……有父親。
雖然素未蒙面。
他心中所缺失的拼圖,補上了一大塊。
林鬱轉回了頭,看著老人的眼睛。
太奇怪了,就好像在照鏡子,看著他自己一樣。
雖然衰老讓老人的面部肌肉和骨骼都有了變化,兩人的樣貌已經大相徑庭,但那雙眼睛不知怎麼的,久經歲月考驗,仍然是原先的形狀。
老人也緩緩轉頭,看向林鬱這張年輕的面孔。
一老一少,彷彿隔著時空在對望。
他也有過輕狂歲月,揮斥方遒,如今坐在昂貴空曠的大屋子裡,快要死了,往前回溯,仍然很難以成功或失敗來定義自己。
臨老,並無太多遺憾和懊悔,只是難免覺得孤獨。
林鬱想過一陣,猶豫一下,還是握住了老人的手,“離開的人,在以另一種形式在看著您。”
老人微微笑著,十分淡然,“老頭很快就知道是不是有這回事了。”
“不,”面對一個將死的老人,林鬱沒有含糊其辭,“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一個世界,他們,起碼喬……我父親,和我母親就在那個地方,過的好好的,活生生的,您相信我。”
他語氣篤定,目光毫不閃爍,是真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