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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戟表達的很直接,損失的茶葉,江氏補不上便作罷,無需有太大的壓力。
至於補不上帶來的後果,則是由李戟自己來承擔。
江吟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不接受李戟這樣做,但她還是起身道謝:“如此,我便替江氏謝過李監察的好意。”
她承了這份情,至於要不要按照這個來做,便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是一定會找到蒙山茶的替代品,以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事兒的。
事已成定居,嚴理只能抹了把臉,垂眸不吱聲。
只見李戟壓了壓手,讓江吟先坐下,這才問道:“你先前說茶山上的茶樹土壤裡,被灌了濃鹽水。此事可當真,可有證據?”
鹽這個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大量購買的。他主要的目的,也是想順著查一查,到底是誰在販賣私鹽。
聽到濃鹽水,嚴理坐直身子,來了勁兒。
販賣私鹽這可是大事,稍有不慎就會被株連九族。
李戟眼神輕飄飄的瞟了嚴理一眼,他什麼都沒說,又好像在說這種事兒,你一個茶馬司的茶監確定要參與?
嚴理渾身一顫,清醒過來,連忙起身道:“三位慢聊,我這就先安排下去。”
罷了罷了,好奇心害死貓。他不過一個小小的茶監,知道這麼多東西不合適。
等嚴理慌慌張張離開後,江吟這才抿了口茶道:“是,李監察……”
江吟剛開口,便被李戟給打斷了:“江娘子,還是像往常那般叫我李官人即可。”
李監察、李監察,不知為何聽著有些刺耳。
江吟也不拒絕,頷首繼續道:“的確是這樣的,李官人。大夫說過,是梫樹粉和濃鹽水一起造成的傷害。而且,是濃鹽水在前,梫樹粉在後。”
大概先是想給個教訓意思意思,若是她江氏的兩峰茶山都被其他三家瓜分了,早點沖淡濃鹽水,還能拯救這些茶樹。
但後來他們發現她不上當,不會交出茶山。那些人才狗急跳牆,想直接下死手。
李戟眉頭微蹙,隨即道:“江娘子似乎很確定兇手是誰?”
依他的觀察來看,江吟從頭到尾只是在陳述一個她已知的事實。
不僅知道兇手是誰,更知道是用什麼方式來行兇的。
也就是說,所有的真相她都知道,只是苦於無法抓到確鑿的證據罷了。
江吟點頭道:“沒錯,我可以肯定,就是蒙山其他三大世家做的事兒。他們對我江氏的產業覬覦已久,更甚至想跟我二叔連手對付江氏。”
她深吸口氣,繼續道:“就連刺殺,也都是他們做的。”
李戟袖子底下的手微緊,他張了張嘴道:“江娘子手上還有什麼線索,可一併跟我說。”
沒人比他更清楚江吟被刺殺的兇險,畢竟,若是他的人沒出手,江家的死傷會更加嚴重。
查案這事兒,本也是李戟此次來雅州的目的之一。
見他這麼說,江吟便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知道的事兒,全都給李戟說了。
從自家爹孃遇害到曹管事失蹤、茶博士的異常、趙管家和趙肖之間的異常,以及大爺爺和三爺爺去府城一直沒有回來的事兒,她都告訴了李戟。
她相信以李戟的能力,定能從這裡面抽絲剝繭,查出些蛛絲馬跡。
至於她重生回來那天的事情,以及張源之父子的糾纏,她都選擇先不說。
畢竟,這些還涉及到江氏,她不想冒這個險。
等江吟和江二孃踏出茶馬司時,已經快到了日落的時辰。
在門口等的百無聊賴的謝道允,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跳下馬車,正在馬車旁活動筋骨。
看到她們出來,他連忙湊到江二孃跟前,委屈巴巴道:“還以為你們被扣在裡面出不來,你們再不出來,我就得殺進去救你們了。”
他拉著江二孃的手不放,似乎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二孃耳尖微紅,快速看了江吟一眼,隨即抬手拍了謝道允一巴掌,嗔道:“快放開,沒羞沒臊的。這是茶馬司,你以為是土匪窩呢。”
她不知道自家這位在想些什麼,好歹是茶馬司,人家就算再不高興,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們做什麼。
謝道允嘟囔道:“那可說不一定。”
江吟嘴角微抽,有些無奈。
與此同時,只見李戟從門後走出來,看著謝道允意味深長道:“這位官人對茶馬司是不是有什麼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