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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老媽帶了一大幫人馬來了b城,風風火火地像是要大幹一場。頭班人馬弄公司手續,接洽業務,調弄人事,井井有條地各就其位;章女士文化傳播產業在京的分公司不到一個月就辦齊,並且馬上著手做巴黎到b城的一次服裝show。跟在老媽屁股後轉了一個月,我目瞪口呆,馬屁連連:「您真是厲害,人長得美,還有本事,這種人幾萬裡也難挑得出一個;怎麼著就給我遇上做我媽了呢,真是上輩子修的福氣。」我媽嗔怒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悠悠地嘆了口氣:「一直都忙著事業,忽略了你,可我自小就一個人長大的,總覺得這樣子沒什麼不好。唉,人老了,想親近一些,可過了那時候,也親近不起來了。」我媽苦笑。我抱著她,笑:「怎麼這個厲害的女人傷春悲秋起來了,可不像你。」章女士不愧為風裡來浪裡去慣了之人,隨即臉色一整:「可你是我兒子,這點可變不了。」摸著我的臉,手裡下了重力,掐得我發疼,眯著眼跟我說:「你得做個強者,哪裡趴下的就給我在哪裡站起,章家的血脈裡沒一個孬種。」我懂老媽的意思,經商的外公在亂世裡屹立不倒,受再多的苦難也讓章家留下了可觀的財產。到了我媽手裡,投入資本市場,也從未讓章家的產業少一個子兒,章家不管在什麼時代,那身不服輸的鐵骨是從沒變過的。「兒子,b城的公司我全交給你了,弄好弄壞全看你本事。」老媽灑脫地扔下這句話,留下一個剛成形的攤子,進海關回美國。我目送她,搔搔頭,想起當年我外公在醫院看著匆匆從美國趕回來的老媽時就一句:「交給你了。」然後,閉上眼睛撒手人寰。章家沒有弱者,我好歹身上也流了一半章家的血,挺挺背,也好,那些個騙死人不償命的所謂愛情老子也玩了一遍了,還是接管正業吧。說到底,事業才是最重要的。在我生命裡佔據時間最少的老媽,卻在最短的時間裡教會我最多的東西,每每我都能心領神會,果然,流章家血液的人往往都要置之死地才能後生。一到公司,公司總裁詹姆斯李就讓我旁聽他們開會,這也是我的意思:在我摸不著軌道之前,公司的任何事情都交給專人打理,我旁聽。今天的會議是關於巴黎某國際品牌來b城走show的事,公關部經理吳倩芬親自去巴黎商談相關細節,初步的展地跟模特兒方面的事,公司從今天起要解決,以待吳倩芬去巴黎之後上遞資料跟對方做決定性的定奪。兵分兩路,一散會,公司人員上下全部忙碌,走路都恨不得用飛的,喝杯水都行色匆匆。這一個月因為show的事,我每天能睡上四、五小時已是奢侈。這天實在是熬不住,我六點下班,打算隨便在外吃點東西就回去狠狠睡上一覺,明天就要在各模特兒經紀公司挑選走秀的模特兒,詹姆斯李要我跟進這一塊。所以,當我一臉憔悴地在一家店裡狼吞虎嚥時,就算在b城待了一個多月第一次碰到李越天,對著他那見鬼的看叫化子似的眼神,我竟然,無動於衷。原來,再大的傷痛也是可以治癒的,心如死水,何懼波動?這家店以前我跟他來吃過,做學生的時候。他手裡牽著一個人,我記得,叫溫森,學藝術的,長得有模有樣,跟他家是世交,兩人是一個院子裡長大的,也是被我撞見跟他上床的那男孩。說實在的,這人看起來比我還細緻,不像是北方長大的孩子,難怪人人都把他當寶。李越天看見我,上挑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也沒過來,在另一邊的雅座坐下,只不過那驚愣的神色倒也掩飾不住。我也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有多慘,在公司窩了幾天,早不成人形,看見他也就徵了一下,繼續吃飯填肚子,中午也就喝了幾杯咖啡,現在餓得能塞下一頭牛了。溫森掃了幾個眼神過來,眼睛裡似乎有點愧疚什麼的,我也不願深究,都過去了的事,沒必要見面像仇人似的,太耗精神,我覺得不划算,都拿命消化過了,沒必要重來一次。等我吃到第三碗飯時,李越天走了過來,修長的手在桌上敲著。「我可以坐下嗎?」「請便。」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所謂的說。「你現在怎麼樣?」他沈聲道,聲音帶點他一貫的漫不經心。「挺好的。」我把那碟紅燒牛肉全部倒入碗中,拌著飯吃,太餓了,菜湯我也不願意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