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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也不問鍾苟什麼事了,他真覺得鍾苟是那種什麼都心裡有數的人,臨不到他這種老是情不自禁以為自己還真挺聰明的人的告誡。這世上,說到底,還真沒誰比誰蠢的,更多的有的只是當事人的看不開。看得開了,衝破了自己給自己設的魔障,再愚鈍的人也是聰明的。許傑安靜地陪著自己抽了大半個小時的煙,鍾苟煩燥的心也平息了一半下來。人嘛,就是這樣,有時候太多事就算不能與人說道,當身邊有個人時,也就不覺得那麼孤單得可怕了……許傑是後來與自己越來越好的朋友,他們之間的交往因為身邊的人的身份原因,一直都不很純粹,但,現在下來,居然也很和睦。鍾苟知道,這是張歡華放縱的結果。因為自當初開始,他就可以告誡並不懂得他們那些勾心鬥角遊戲的自己不要去跟這些把陰謀詭計當家常便飯的人接觸。而不是讓他亦步變趨的與許傑接觸,甚至變為朋友。也就如當初帶他回來那般,他從不管自己與何人接觸,成為朋友。或許自一開始,張歡華沒把自己當回事,但他卻是盡力地給了他一宏大的,沒有束縛的世界觀……這對覺得自己資質一般的鍾苟來說,是張歡華給了他一個就比別人就高的定位,才能讓他這麼多年以來,也漸漸變得很不一樣……從一開始,是張歡華成就了自己。所以,自己又何必去計較那點自尊心呢?因為天台本來就是在向自己傾斜,如張歡華早年跟他說過,他們不一樣,一個太早,一個本來就一無所有,沒什麼可比較性。又想明白了,鍾苟暫時釋懷──反正他也知道,下次想起來還是得胸悶,但沒辦法,人的情緒就是不受主觀條件控制,只好有一次就解決一次。見鍾苟看樣子差不多了,朝他笑了笑,許傑也沒多廢話,兩人互道了聲晚安,就各進各的屋,各找各的男人。鍾苟回去,上床,抱著張歡華好一會,然後重重地吐了口氣,算是把自己老是看不透張歡華的那口氣給真順下來了。他這麼大的動靜,張歡華也醒了過來,不過眼睛沒有睜開,只是抬起手摸著鍾苟的頭髮。這樣撫摸了半會,才用帶著睡意的音調懶洋洋地說:&ldo;明天下午和我去湖邊,我要去寫生。&rdo;&ldo;哦。&rdo;鍾苟應了一聲,還是緊緊地抱著張歡華。&ldo;呵。&rdo;張歡華輕笑了一聲,沒再說話,慢慢撫摸著他頭髮的手並沒有停。過了許久,鍾苟翻了個身,把張歡華壓在自己身上,而他則雙手摟著張歡華的腰,在張歡華的耳邊有些不高興地輕語著:&ldo;你不會嫌我笨吧?&rdo;&ldo;嗯?&rdo;&ldo;我是真笨……&rdo;鍾苟有些沮喪,他其實不愛自己自卑,他本來就是個不管何種境地都試圖讓自己活得得意洋洋的人,但碰上張歡華,一切都扯淡了,他真是什麼情緒都有,多情多欲得自己都煩惱。很多時候,他怕他與張歡華的距離太遠,遠得張歡華只要一轉身就可以把他完全撇下。到時候,鍾苟怕自己不僅僅是傷心欲絕那麼簡單了。他一路追趕,如果還是趕不上這個男人,到時候,他又該怎麼辦?也許還真不如當初早死在那個地方。鍾苟難得在深夜才真發洩出來的低落讓張歡華的睡意少了幾許,過了好一會,他想了又想之後才說:&ldo;笨點沒關係,我說過,你要是真決定和我在一起,不覺得辛苦,你笨一輩子我都沒關係。&rdo;鍾苟聽了又&ldo;哦&rdo;了一聲,咬了咬張歡華的肩膀,覺得人確實是抱在懷裡,微有點心安,這才試圖讓自己睡過去。張歡華的承諾,他當然信。但他還是怕。怕一不留神,什麼都沒了。他就算是個守財奴,張歡華就算是個有誠信的人,他們之前,也不是讓命運偷走了一年又一年麼?他們認識了那麼多年,真在一起的,還真沒好幾年。有時就是人可信,但世事,卻經不得被推敲。午飯後,鍾苟背著畫具和板凳,張歡華則一身無物,兩人往離道觀有一點距離的湖邊走。通往湖邊的青色石板路狹長又幽靜,鍾苟走在前方,時不時彎腰把有些生命力過於旺盛,已經透過石縫生長得鬱鬱蔥蔥的野草給扯掉,把路面暫時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