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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張歡華叫人去那條街查了一下，然後得來了一份資料。就是現在手裡這份他拿到的，讓他看得皺眉的資料。察覺到有人看他，他抬起頭，問那小孩：&ldo;餓不？&rdo;那小孩直覺點頭，人傻傻的，頭大無比，顯得他眼睛也大。人精神得很，看不出什麼有病的樣子。張歡華輕啐了一聲，站起來去廚房拿了牛奶麵包擺上，回頭甩了一個眼神……小孩跟餓狗一樣跑了過來，爬到位置上，拿著牛奶麵包就狼吞虎嚥了起來。張歡華懶得多言，小孩一吃飽，就把人帶去一個他熟悉的私立醫院去了。副院長是他同學的兄長，看到小孩的資料時大吃了一驚：&ldo;16了？&rdo;那破小孩就會看著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張歡華冷瞥他一眼，回頭答：&ldo;是。&rdo;&ldo;我帶他去查，他太瘦，身體與年齡不符，得仔細查。&rdo;副院長寧靖沒多話，他忙，身份資歷擺在那，一般人都見不著他，能親自帶人已是給了張歡華天大的面子。張歡華也不以為然，&ldo;嗯&rdo;了一聲，坐在貴賓休息室裡，掏出ipad，看他的英文原文書去了。他秋季要回哈佛繼續課業，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瑣事上。到了下午快三點的時候，人才給帶回來，寧靖說：&ldo;明天還得帶來，記得晚上八點吃完飯後不許進食。&rdo;張歡華點頭，帶人就要走。寧靖叮囑，&ldo;結果沒出來，你稍注意點。&rdo;張歡華又點了下頭，牽著人的手就走了。半路上，小孩傻呼呼地問：&ldo;老子不是做夢吧？&rdo;張歡華不屑地笑：&ldo;做你媽的鬼夢。&rdo;小孩兒&ldo;嗯&rdo;了一聲，下一秒，重重地把巴掌煽在了自己臉上，然後就是對著張歡華一陣傻笑。張歡華眉頭揚起，過了一會，聽著小孩自言自語，&ldo;好像不是在做夢，狗孃養的，真的好像不是……唉……&rdo;說完，還嘆了口氣，然後心滿意足地撇過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張歡華，就這麼看了人一路，直到他們回了去。當快要進門時，單瘦得像塊紙板的小孩傻呼呼地看著張歡華笑，說：&ldo;他們都噁心我，嫌棄我，就你不。&rdo;他陳述完，規規矩矩脫了早上張歡華給他找的那雙大得太多的拖鞋，換上另一雙，得意洋洋地往廚房裡走去。這人不嫌棄他呢，媽的，美死個人了。那小孩有點跳脫，一個人儼然自成一個世界，說句話嘴裡都帶髒字，還好張歡華也不覺得自己是多有修養的人，他要是罵起人來，嘴毒得能讓人想跳江，他也不是什麼只許州官放火，百姓點燈的人，別人要是字字帶髒字，只要不犯到他頭上，他可以直接無視。另外，張歡華不討厭他的就是，這小孩吃完飯，傻呼呼地瞄他一陣，就自顧自地玩去了，玩得也不討厭，躺在窗子外面的陽臺地板上，看天空能看一下午。基本的檢查報告三天可以給出來，但其它確切的，要一個月。張歡華看了看時間，他的假期恰好還有一個來月，他人不是太忙，也沒把小孩交給別人管，就放在了自己家裡。小孩吃得多，他也去找了個保姆回來做飯，一天四頓按照營養師的調理全天候做給這小破孩吃……這樣對那小孩，倒不是張歡華有多好心，而是覺得這小孩不討厭，也不招他太煩，順便就照顧了。就跟照顧條不礙眼的狗一樣，他也沒多放在心上。只是在那天下午，他從書房剛完成一份報告出來，見到躺在地上看著天空的小孩，不經意地問了句：&ldo;看什麼呢？&rdo;小孩說：&ldo;沒看什麼。&rdo;他回過頭來，眼睛帶笑，說：&ldo;我在等時間。&rdo;&ldo;嗯？&rdo;張歡華在他身邊坐下，繼續聽他說。&ldo;等時間過去，然後可以吃飯，或者死亡。&rdo;小孩笑嘻嘻地說著，不諳世事的臉孔，不以為然的話，和完全無所謂的靈魂在這一刻全部清楚地顯現在了眼前這個看著他的人眼裡。&ldo;是嗎？&rdo;張歡華淡淡地回應，想了想問：&ldo;認字嗎？&rdo;&ldo;啊？&rdo;&ldo;跟我過吧。&rdo;張歡華沒頭沒尾地扔了這句話後就走了，扔下那小孩傻看著他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也沒移開眼睛。張歡華找了律師，花了大價錢和關係給小孩辦了個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