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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關凌喜歡跟人保持距離,但那也只是相對的,面對陌生人,關凌毫不吝嗇他最真誠的笑容和最擁有誠意的擁抱。在接近希臘的那天,在一個小港口,關凌帶著何暖陽還幫著一個國內來的中年男人把他帶來的十來樣景德鎮瓷器喲喝著在一個小時裡賣了,剩下的一個小時,他們背著這中年男人只有一條腿的女兒踏著黃昏在這個靠著海邊的小城鎮玩了一圈。當晚在船上的甲板上,關凌跟他們說起他小時候打工的事,他在家鄉有幾年在寒假放假的那幾天會在公園面前擺地攤賣些小玩具,公園門口的大爺經常幫他賣,有一次他發燒了,還是這個大爺揹他回去的。說著的時候關凌是笑著說的,說完他就住了嘴,商應容從沒聽他這麼說過他的從前,關於關凌的調查裡,有他打工這一事,但卻沒有這些細節,所以他問了一句:&ldo;後來呢?&rdo;關凌沒有說話,倒是何暖陽淡淡地說:&ldo;後來那大爺在公園門口被車撞了,他子女不給錢治,再後來找到了車主,這家人拿著大爺的屍體堵上門,給賠了幾萬塊。&rdo;說完後,他靠近關凌,在他頭髮上摸了摸,轉過頭對商應容淡淡說:&ldo;是關凌陪著他嚥了最後一口氣的,關凌籌了一陣錢籌了幾百塊,剛交上去沒多久,人就死了。&rdo;說著他頓了頓,看了眼還笑著的關凌,他扯了扯他的嘴角,回過頭又對商應容說:&ldo;當時他媽在國外,打電話找不到人,他打了電話給關益滬,想借幾百塊,等他媽回來還,但被關益滬罵了一頓,那時候,差不多就是你覺得跟他兩清了的時候吧?&rdo;最後一句,何暖陽是向著關凌說的。關凌笑著點頭,當時他父親在電話裡說他是婊子養的不關他的事,放下電話後,關凌也就差不多不把他當爹了。&ldo;關凌高中的時候還是很辛苦的,要擺地攤嘛,好起來大概是大學的時候吧,那時候真能掙錢了……&rdo;何暖陽笑,又揉了揉關凌的頭,&ldo;還挺會掙的,掙得不少,很快就升級成小財主了是吧?&rdo;關凌的頭髮全被他揉亂,也不生氣,點頭自我誇獎道:&ldo;那可不是,一直都挺會掙的。&rdo;&ldo;所以擺地攤才是你最初的老本行啊,難怪下午發揮得這麼出色……&rdo;何暖陽再次誇獎關總。關凌笑,踢了老拿這個說事的何暖陽一腳,笑罵道:&ldo;擺地攤怎麼了?有得是擺地攤成就大業的……&rdo;何暖陽大笑躲過,隨後又靠回了關凌身邊,轉頭笑看著關凌的眼裡溫情脈脈。他們不是情人,但彼此關照了這麼多年,知道對方生命裡最痛也最容忍的往事,如今還能彼此相伴,比起相愛相依的愛人,其實這也是天大的幸運。商應容在一旁看著他們笑鬧,他知道何暖陽跟他提起關凌父親的意思。外面有些說法,說關凌是個真狠毒的人,就算是親生父親和親弟弟親妹妹都下得了狠手,言談間覺得他母親和妹妹可憐,必須忍受這樣的關凌。商應容曾看過他母親和妹妹花銷的帳本,而自那一次後,每半年,陳曉遙都會把帳本送過來給他看一次。他知道,是關凌讓陳曉遙送過來的,他在公事公辦。面對他看似不信任的舉動,關凌採取的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事後對此一個字句的看法都沒有。商應容回想一遍,再理清一遍,多少也知道了,不信任的根源出現在他這。他從骨子裡,就沒有真正信任關凌,哪怕他承認了關凌的價值了,也還是沒讓他成為自己的寶貝。所以難怪關凌看著他的眼睛裡總是充滿嘲諷,面對他認輸的話總是覺得好笑又無奈。他根本就是不信任自己,因為他有時候在某些方面也沒真的信任過他,有些潛意識地還停留在當初那個總覺得關凌不甚重要的時間裡。從本質上,他離關凌太遠,所以關凌無奈的怕是他說他愛他了,卻從沒做過一樁真正愛他的事吧?那天晚上,商應容抱著關凌一夜都沒閤眼,關凌半夜醒來見他沒睡,問了他一句&ldo;怎麼了&rdo;。商應容搖了搖頭,問關凌:&ldo;是不是我不攥著你,你就走了?&rdo;關凌當時帶著睡意含糊地笑了笑,含糊地說了句&ldo;哪可能不走&rdo;就又睡了過去。他白天太累,半夜時分不甚清醒,尚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