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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如果他真想對得起他媽，他就不應該帶她來這，更不應該趟秦家的渾水……可是，他沒法忘了上輩子他媽為他死不瞑目的臉啊，就算她這輩子還在他眼前，可她上輩子的所受的那些折辱，他忘不掉啊。她死了之後，他連一眼都沒有去看過她啊。他想活著爬出那座地獄，奢望看她一眼，給她磕個頭再死，可是，他還是沒做到啊，他還是死在裡面。死之前那都覺得自己咽不下氣啊……他睜著眼睛看著前方，那一刻，他明白她死後為什麼閉不上眼睛。因為，在那一秒間，他也是閉不上啊，他不甘心，他絕望到了極點，他這輩子到死，哪怕是墓碑，他連去看她一眼都沒有看到啊。那種絕望到極點了的痛不欲生，哪怕是已經重生了一年多，他也忘不了啊，已經把靈魂都吞噬掉了替換了靈魂的絕望和仇恨讓他無法對秦家視而不見，他沒法讓那家人好好活著，他們讓他死都不能讓他見她一眼，他無法放過他們啊。一個，都不想放過啊！孟炎柱著柺杖走到他媽面前，把人抱到懷裡，死死地抱了一陣後，他閉著酸澀疼痛的眼，對她說：&ldo;你別離開我，你是我媽媽，你不要我，這世上還有誰會要我？你就讓我一個人……活著嗎……&rdo;他死死地咬著牙關說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孟媽被他抱得呆了，她感覺到了孟炎身體裡那洶湧龐大的痛苦，母子連心，那一刻，她心如刀割，她惶恐地大力拉開孟炎，雙手捧上孟炎的臉，急聲地叫：&ldo;怎麼了，兒子？你怎麼了？&rdo;她摸著孟炎的手都在劇烈地抖，那種完全由內外露的擔心和害怕全流露無遺，在那一刻，孟炎再也沒忍住，任由眼睛從眼角流下。&ldo;兒子啊，我的兒子……&rdo;看著從不流淚的孟炎掉下了眼淚，孟媽悲厲地痛哭失聲，&ldo;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媽媽啊……&rdo;孟炎深吸了口氣，把人重新抱到懷裡，在良久後，他才嘎啞出聲，&ldo;你別離開我，你也別哭，我只有你了，媽媽。&rdo;孟媽已經被他嚇得魂不附體，連連點著頭，雙手扯著眼睛的皮，說出來的話卻泣不成聲：&ldo;媽媽不哭……媽……不離開你……嗚嗚……兒子，我的兒子啊，媽對不起你啊……&rdo;最終，她還是痛哭失聲，在孟炎的懷裡瑟瑟發抖。孟炎緊緊抱住她，面無表情地流著眼淚，任由她發洩。廚房裡，躲著的梅妻拿著圍裙擦著臉上的眼淚，在那邊漸漸平靜後，啞著噪子跟抽菸的梅尚武說：&ldo;誰家都不容易……&rdo;梅尚武點了點頭，&ldo;唉&rdo;地嘆了口氣。之後，孟媽提出要把房子賣了，搬到小點的地方去住。孟炎沒答應。但他知道他不可能再進山收那些可以暴利的貨，也不能去跑費精力的長途運輸，在腿好之前，他要是這樣幹，他媽可能就會死在他前面，孟炎非常清楚她有這個兇勁，當年他那些叫舅舅的人想連他們住的那所大房子都要據為已有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拿著刀衝到了她孃家那邊，說是要把他們全家一家子人所有人都宰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她用這股瘋癲的氣焰才讓那邊的人停止了貪婪的步伐。逼緊了她，她什麼都幹得出。孟炎知道不能逼她到失控的地步。他是她的弱點。他不能掐得她喘不過氣。不過就算是孟炎有所退步，在過年的這段時間，孟媽還是母雞護小雞一樣地跟著孟炎，就連孟炎不得不去見秦德翼，她也非要跟著。孟炎跟她講理不成，又發了好一頓脾氣，氣得臉色發白她才退了一點步，不過得讓吳江跟著她才放他出門。&ldo;我剛不是說了讓他跟著嗎？&rdo;孟媽有時候非常不講理，孟炎吼完非常疲倦地說了這麼一句。孟媽見他被她氣得不輕，這才閉了嘴。只是還是把孟炎的拐仗換成了輪椅，不讓他柱較危險的拐仗。孟炎不想再跟她扯皮，只能隨她。秦德翼定的地方是東區最繁華地段的一座有名的餐廳，孟炎被推進去的時候，餐廳裡只有秦德翼一個人。他詫異地起身看著孟炎，飛快上前，在孟炎的輪椅前蹲下，略帶擔心與憂慮地問，&ldo;這是怎麼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