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子彈射進他的心+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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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範澌的長睫毛眨啊眨的，眨得像個娘們那樣的撲閃撲閃，王雙唯用手去捏，沒有捏住，於是他問：&ldo;你想幹什麼？&rdo;範澌正經八百，說：&ldo;殺了他們。&rdo;他的槍裡有裝滿了子彈，他的手也很乾燥，看起來漂亮修長非常有力度。王雙唯一臉的忍耐：&ldo;李呈天沒有回來，不行。&rdo;&ldo;我不喜歡他們。&rdo;範澌說，他原本找給自己住的地方堆滿了一大堆他不認識的人，他不喜歡這樣，所以，他不喜歡的東西一如既往地要在他面前消失，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理智型的人士王雙唯制止了他的行為，把他給綁了起來，範澌由他綁，眼睛裡淡淡的漠然的光，他還是說著：&ldo;我不喜歡他們。&rdo;&ldo;等你確定你能活著，你怎麼弄他們都沒關係。&rdo;王雙唯用手拍了拍他的臉，打了個死結，交給手下的人說：&ldo;看著他。&rdo;他下樓去找李浩，說：&ldo;你們撤離這裡，我來看住他。&rdo;李越天在門邊吸著煙，聞言沒有回頭就道：&ldo;你帶來的人手不夠，這裡需要我們的人。&rdo;王雙唯笑：&ldo;李先生不信任我？&rdo;&ldo;不是，&rdo;李越天轉過頭，卻只是稍稍偏了下頭就低下把菸蒂在自己的腳底下踩熄：&ldo;呈天要我保住他的命，我所做的也僅是這樣。&rdo;他又回過身，凝神般盯著夕陽西下。身影卻顯現著他的堅決，堅不可催的力度。王雙唯笑笑，回身又到了範澌那裡。範澌恨透了他現在的處境，但是他絲毫無反抗之力，他的身體已虛竭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自從見著李家人，為了防範，他用藥物控制身體到原本的靈敏度，可終歸是太勉強，這下已經到了極致的虛脫。或許現在在別的人眼中他還是那個有著神奇身手的殺手，但是他知道王雙唯知道他已到了絕境，綁著他讓他休息，而不是讓他自取滅亡。範澌在椅子上坐了一晚，王雙唯就在他旁邊睡了一晚的沙發，隔天醒來，範澌身上像被雨淋般溼透。王雙唯敲著桌子問他：&ldo;還有多久？&rdo;範澌應該知道他問的是他的死期還有多遠。&ldo;八天。&rdo;範澌吐氣，咬碎了牙，藍紅的血流滿了胸前。王雙唯看著他黑色的臉說：&ldo;哪有這麼久，你就要快死了。&rdo;他摸上範澌的臉，站起身，整整衣服：&ldo;我去華盛頓找李呈天，你在這裡好好呆幾天。&rdo;範澌冷瞅了他一眼，&ldo;放開我，我自己去。&rdo;死亡不等人，比他估計的還要早一點，確實，他現在像個快要死的人，不過一晚，真相就不顧人的意願提早出現。王雙唯理都沒理他，在離開西雅圖之前，他要保住範澌不明不白地在西雅圖死掉，在解藥沒來之前，他問：&ldo;你用什麼方法讓李呈天去幫你拿那些個東西？&rdo;&ldo;我告訴他，他拿不來，會有一個城市的人替我陪葬。&rdo;範澌儘管已經被汗水跟血液淹埋，但還是平靜，他甚至顯得有些高興：&ldo;我埋了幾個炸彈……&rdo;&ldo;所以，李家的公子就這樣被你威脅了。&rdo;王雙唯似笑非笑就要離去。&ldo;帶我去。&rdo;範澌在他離開門前最終示弱，&ldo;我還能有兩天。&rdo;範澌說：&ldo;也許更短……你得帶我去。&rdo;王雙唯回了頭，咬牙切齒，他的面部扭曲得不成形狀：&ldo;你早該殺了他的……&rdo;範澌抑起頭，溼漉漉的頭髮在空氣中揚起一道水痕，死灰的臉上那雙清亮的眼睛像韻華少年般美麗：&ldo;他會死在我前面。&rdo;是的，這具身體滅亡之前他會先殺了他的，他會給他對他侮辱的回報的。範澌把舌頭咬了破，制止身體的疼痛，這樣的疼痛，這樣的時光，就像回到了二十幾年前，他的父親親手把病毒移值在他身體內的那晚一樣……每根神經每根毛髮都在透著痛苦……而這次，卻是那個叫做李呈天帶給他的……叫我怎麼不殺你。李呈天的臉……在迷濛中跟那個叫做父親的那張溫文爾雅的臉重合在一起……心魔在此刻淹埋全身，比致毒的毒藥還蠱惑人心。三十八王雙唯去了華盛頓。範澌坐在他的房子裡，頭頂上頂著槍，拿槍的男人冷硬得像刀子，堅不可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