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子彈射進他的心+番外

第21頁 (第1/1頁)

&ldo;很疼嗎？&rdo;一道生硬卻有禮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很熟悉的聲音，來自某張嘴唇發青的嘴裡。李呈天慢慢吁了口氣，說：&ldo;你來了。&rdo;&ldo;嗯。&rdo;漫不經心的應答聲，冷淡的聲音說著：&ldo;我來要回一些我的東西，你可以給嗎？&rdo;面對如此有禮貌的問話，李呈天回以禮貌，儘量用一種沉穩的聲線說：&ldo;可以，你想要回什麼？&rdo;&ldo;磁盒裡的東西。&rdo;黑暗中的人很乾脆的說。房間裡只有儀器微弱的光，李呈天看見不到他的臉，突然想見見這個二個多月沒見的人臉色是不是依舊蒼白，所以他問：&ldo;我可以開燈嗎？&rdo;那個人想了想，說：&ldo;抱歉，不可以。&rdo;兩人一問一答都極其禮貌文雅，他們說著謝謝，說著抱歉，禮貌得像教養極好的兩個生人的初次見面。禮貌又生疏。而在李呈天眼裡，他卻覺得有個心裡有個洞，正被一種極不正常的情緒在吞噬，吞噬再吞噬，然後空蕩蕩的黑洞裡就住進了一顆他想為之除去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它生長的大毒瘤。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無端的，微涼的雨夜裡，李呈天生出幾許他從未有過的悲涼的宿命之感。矯情得讓他覺得可怕。二十九範澌的槍抵著李呈天的頭，&ldo;可以嗎？&rdo;他再問，像臺冰冷的機器，李呈天感覺不到他的情緒。&ldo;可以。&rdo;李呈天簡潔的回答，直視告訴他最好用這種方式回答他。&ldo;在哪？&rdo;範澌再問。&ldo;總部。&rdo;李呈天依舊維持著他的鎮定，他從不是個慌亂的人，不管陷入多大的麻煩還是多次徘徊在生死之間，他總是能優雅得像在海邊喝著紅酒度假的紳士。範澌覺得這個男人的這種神情常常地迷惑過他，他很少看見過這樣的男子，就像他之前殺的那個fbi叫吉察爾的男人也沒有。&ldo;能不能明天給我？&rdo;範澌的疑問句說得像陳述句，裡面缺乏情緒波動。李呈天覺察出，把頭偏過，看著床邊的黑影，一字一句地問：&ldo;範博士拿你做過第三號情緒實驗？&rdo;第三號情緒實驗？就像機器一樣思考神經不會跳動的那一類？範澌搖頭，對著李呈天手的槍沒有一絲的斜離，他彎下身子說：&ldo;不管一號，還是二號，三號，不給我磁盒，我讓這個世界的所有人為我作陪，你覺得怎麼樣，我親愛的衛道士先生？&rdo;李呈天握緊了拳頭，修得合宜的指甲把掌手都掐出了血，他依舊沉穩：&ldo;你是他的孩子。&rdo;沒有父親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那是種身體最壯實健康的成年男人都捱不過的實驗。範澌冰冷的嘴唇滑過李呈天的耳朵，冷得讓他心裡一悸，範澌說：&ldo;他知道，他一直知道……&rdo;他摸上了了李呈天的臉：&ldo;他一直都是個讓人愛戴的君子不是嗎？&rdo;範澌第一次覺得，他的師父殺了他的父親果真是如他所說的那樣拯救他而來的。&ldo;他拿你作實驗……&rdo;李呈天再次重複，不想讓自己相信他自己所知道的。範澌的槍慢慢往下移，移到他的心臟位置：&ldo;這不是個讓人愉快的夜晚，李呈天先生，你該知道，這時候我們不適合談心。&rdo;外面的雨越來越大了，大得像是要把整個洛杉磯給淹沒，李呈天也覺得自己剎那被水給淹了，心全涼透了，他說：&ldo;你覺得我跟你父親是一樣的？&rdo;範澌抽開了嘴唇，站起了身，冰冷地說：&ldo;不是嗎？&rdo;他的父親無非是要研究成果，這個男人無非是要為死去人討回公道，他們要的，不過只是範澌這條命罷了。不過，命是他自己的，他父親沒權力要去，這個男人，也沒權力。他自己的，不許任何人有一絲一毫的覷瑜，這個多麼討厭的偽君子，這個世上，跟他父親一樣噁心的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多？李呈天閉了眼，他說：&ldo;範澌，對不起。&rdo;他的心淹埋了，再也不是以前那片明朗開闊的大地。範澌很禮貌地繼續回答：&ldo;不用客氣，你可以把從我這裡拿去的還給我。&rdo;李呈天覺得自己疲憊不堪，此時他連強撐都不願，用充滿著倦意的聲道說：&ldo;是的，我會還你的，欠你的，都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