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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子在旁邊拿牌受不住嘮叨，叫我回一句，恰巧他的上一個問題是，&ldo;你好像不太喜歡說話？為什麼？&rdo;於是我就拿話概括了一下，繼續打我的牌抽我的煙。立子在旁邊聽了拿眼瞟了我一眼，沒說什麼。我跟立子三分三合，居然還在一起，我一直認為都是老天他媽的太不長眼了。但小屁孩還在旁邊說：&ldo;你跟立子哥感情真好。&rdo;平時我還得笑笑，這時聽到嘴皮卻懶得扯一下。回去時我開的車，立子在旁邊睡覺，今天是星期六晚上，一群人每晚約著打打牌聯絡下感情。下了車，他迷迷糊糊的，我又是背這祖宗上樓，電梯裡有夜歸的另外一個人，嬌美女子，眼睛裡有深深寂寞，看著我們說：&ldo;你們真幸福。&rdo;她是我們樓下的單身女子，睡得糊塗的豬這時用他那腦袋揉了揉我的脖子，女子的眼裡更寂寞，嘴角的笑容更寂寥。很久以前我也這麼寂寞過，也如此寂寥過，可是我被時間麻醉了，妥協了，於是，我還是跟一個不怎麼樣的人過日子了。我不是太喜歡笑的人，但我想在此時表示一下的我友善，電梯快到了她的樓層，我悶了半會看著她出門就說了一句：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女子有點淡淡哀愁的眼在電梯關門時消失了，我背後的豬這時還咕嚕了一聲，捏了捏我的耳朵，含糊問：&ldo;豬，還沒到家？&rdo;我沒好氣地回答：&ldo;就到了。&rdo;時間就是這麼告訴我答案的，在我四十歲這年，我捨棄一切，跟一條叫我豬的豬在一起生活。兩頭老豬，折騰完人生最美好的二十年後，最後還是免不了在一起的結局，早知道，當年就不折騰了，可惜，時間那個時候不會告訴你答案的。你所能做的，就是看著時間過去，期間傷痕累累，最後徹底徹悟或沈淪。我幫他脫了鞋子，蓋好被子，揉了揉他的頭髮，出去抽了支菸，回頭一回臥室他就抱著我的枕頭睡了，還好沒流口水，要不我就屠宰了他明早去菜市場擺攤當豬肉賣。掀開另一半的被子，把枕頭搶過來，轉身睡覺，身後有雙手伸過來，沒枕頭可抱，他把我的腰當替代物了。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做好了早餐，其實他做得不怎麼樣，蛋白有點焦，牛奶有點過熱，我面不改色吃下，他吃得炸糊糊的，邊吃邊嚷：&ldo;這蛋比昨天好看多了。&rdo;一臉的心滿意足樣，當年他可是把某飯店的大廚做的大餐砸人家臉上，罵：&ldo;他媽的是給狗吃的吧？&rdo;可瞧瞧現在，焦掉的雞蛋都能吃成絕世佳餚樣。時間成就一切，但也改變一切。休息日基本上我是睡回籠覺的，吃完飯我稍看了點東西，然後就去澆陽臺上的那幾株植物，他在樓下打球回來，我恰好要去睡覺。他看了看陽臺，說：&ldo;陽光挺好的，我們去公園走走？&rdo;我停了幾秒，點頭答應。這不，這就是時間的魅力，換以前，我只會扔他一後腦勺，關上門，緊鎖，悶頭大睡。我答應他就會很高興，換了衣服，邊牽著我的手邊出門，以前他是不會這樣，他大大咧咧習慣，永遠都自己一個人走在前頭，把人甩得遠遠的。人老了就這點好，能發現很多事情的真諦，例如兩個人牽手比一個人大步往前走感覺更好。時間逝去並不是一無是處。下樓時看到單身女子去溜狗，她的狗在大堂撒歡地瘋跑，她在背後追趕，腳步輕盈，看不出昨晚的寂寞與脆弱。白天是成人最佳偽裝時間，而到了夜晚，我們不經意就會暴露我們的心靈，例如我第一次答應跟立子做愛，就是在一個夜涼如水，寂靜如死墳堆的晚上，他說，我抱你吧，你就不寂寞了。我抗拒不了溫暖懷抱，第一次把自己送下深淵，那個時候，立子跟我之間的感情還只是一般，一般到另外一個男孩出現他就另抱新歡。我就比他遜色很多，他是我第一個愛的人，難免有點刻骨銘心，那時候我就祈禱時間快快過去，讓我忘記他。時間並未辜負我，我總算等到了不覺得那段感情能影響我了的一天。可惜，時間也並沒有對我過多優待，第二天，我又重新遇上立子。&ldo;那狗真好玩。&rdo;他在旁邊說，&ldo;過兩天有雨，你腿又得疼，我們去藥店轉轉，聽說新上市一種風溼藥，效果挺好。&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