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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老大嚼著沒有肉味的排骨,淡淡地說:&ldo;那就等,不要操之過及。&rdo;莫二在旁啃著有點黑的饅頭,把譚老大不吃的一些泛黃的實在也說不出青菜的青菜用手撿到自己嘴裡,津津有味地吃著。譚老大──現在打扮得像個三十多歲的暴富包工頭的他扯著嘴笑了一笑,誰也不會相信,他們會吃著幾塊錢一盒的飯而不燥動,跟著他的四個人,在他們的領域都要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一方人才。尤其是自己,在以前的所有日子裡,他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會成為這樣。能十幾天不洗澡,能把臉弄得難看得誰也不會再看第二眼,受很多的人看不起的鄙夷眼神,吃著以前絕對無法忍受一口的食物。可是人生莫測,以前完全想不到的事情如今就算發生了,也不過如此。綿衣玉食,如果內心得不到真正的安寧,那也只不過是表面浮華,終究安穩不起來。飛蛾撲火,只為那點亮光。如果想要的,真的不去奮鬥為之擁有,那比死亡更讓人覺得絕望。就算敗了,也是我選擇的──譚老大有點漠然地這樣想著,其實是錯是對,他如今都懶得去想那麼多了。他一直都是一個瘋子──巴住自己要不到的不撒手,如今再瘋狂點,也不過如此。沒什麼好在乎的。他這樣想著,把菜裡的蒼蠅用筷子一挑,那小黑點在半空中升了一下落到了他腿上,他漠不在乎地把先前沾著蒼蠅的一塊豆腐塞進口裡,繼續問莫一:&ldo;知江那條線如果還沒過的東西先都停下,先定個計劃,別著了道……他們玩官兵捉迷藏,我們就不要陪著玩了。&rdo;莫一說:&ldo;知道,我跟你們總管已經把情報傳送去了,晚點他會聯絡。&rdo;他說完,看沒什麼事了,跟莫二說:&ldo;你先喝口水。&rdo;吃了兩個盒飯一聲都沒吭的莫二聽話地拿著水瓶喝了半瓶。莫一趁他喝水,把自己還沒吃的盒飯的排骨全部挑到莫二盒子裡。莫二夾著排骨就吃,自己咬一口肉,把剩下的夾到莫一嘴邊,莫一沒看他,不在意地把骨頭咬到自己嘴裡,又把看起來還像點樣的菜拔到莫一盒子裡。譚老大看著他們,莫名的眼睛突然溼了。他也不明白這究竟為什麼。雨下得更大了。範宗明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底下樓房的燈火,抽著煙。儘管已經半夜,但他還是睡不著。他帶來的戰術小組的兩個成員累得已經挪不動腳步,乾脆在厚厚的地毯上睡了起來。範宗明沒叫他們走,自己也睡不著,出來出任務酒也是能不喝就不喝的,所以他只好抽著煙,看著大雨在玻璃窗放肆地流過,放任自己清醒。抽了半會,心又無警戒地抽痛了起來……他把頭抵住玻璃,狠命地又抽了口煙,不知自己過了多少,才能忘得了他的死。不是假死。是真死。他真的死了。那完全不能複製的dna告訴他,他的小孩沒了。他原本,有一萬個計劃保全他的。可是,他失手了。悔不當初──說起來都太矯情。他護他一輩子,好多事都為他放棄自己理念與原則,可是,最後他還是沒了──在大義之下,他們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是,所以如今,他只能傷由思念慢慢侵襲蝕腐他每個無堅不催的堡壘,想抵抗的力量都沒有。生命很長,愉悅太短。心頭之愛,永遠都只會稍縱即逝。越愛,越抓不住。是顧忌太多,還是太不夠資格,誰也說不清。雨還是沒停……半夜雨更大了,風吹得也太大,樹丫枝頭,還有破舊的關不住的門都被吹得唧唧呀呀亂響,還有隔壁不知誰睡著的人幾聲病丫丫的咳嗽聲,讓這個夜變得有幾許荒悽感。破舊的小旅館裡,沒有多少亮度的黃昏小燈泡的照耀下,剛出生沒多久毛都茸茸的小老鼠懵懂無知地趴在床尾對著譚老大&ldo;吱吱&rdo;叫著,一點駭怕也沒有。譚老大被逗得笑了,他現在其實也算是一方魔頭了,可看看,一小東西,還是非我族類的弱勢動物還不怕他──真是,落難他方,你就算想表現得有氣勢一點也不能。他去床邊包裡摸出一包莫一從小攤上一塊錢三塊買來的麵包出來,撕了塊扔到小老鼠面前,自己就著那塊完全沒啥味道的麵包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