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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範宗明右邊的譚老大伸出左手接過,&ldo;謝謝。&rdo;&ldo;右手怎麼了?&rdo;範宗明很淡然地問了一句,像只是順便問起。&ldo;啊,中了顆彈,廢了。&rdo;這個儘管已經掩飾但還是沒法掩飾徹底的地方譚老大早就想好了藉口。&ldo;嗯……&rdo;範宗明雙眼看著前面,此時正是日中午,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人的精力受高溫影響必會有所減退,而範宗明隨口應了一聲並沒有過多追問,只是突然開著車的直挺的腰微微一側鬆懈了一點下來,有點懶洋洋地靠著座椅對旁邊的譚老大說:&ldo;要不要吃點什麼?&rdo;譚老大看著他那天生冷漠威嚴但現在又較放鬆的表情,那是純然的範宗明私底下的表情,那一刻,他真不知道範宗明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如果知道了什麼,那又知道了多少?他不知道,也不想在這個當口猜測自亂陣腳,只好按著自己需要走的劇本走,所以他大咧咧地說:&ldo;不用,不用,我回去吃,嘿嘿。&rdo;&ldo;我這裡有盒巧克力……&rdo;範宗明手一伸,從褲袋裡掏出一盒球形的巧克力,自己拿出一顆剝了放進嘴裡,接著說:&ldo;你要不要吃顆。&rdo;譚老大耳朵邊聽著範宗明那狀似隨意無所謂的話語,又眼睜睜地看著扔到他位置前面的那盒那種他從小到大吃的瑞士進口巧克力,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小時候為了吃這個對當時來說有點昂貴的巧克力,他可沒少跟範宗明撒嬌折騰的,以至於後來,不用說,家裡這種牌子的巧克力時刻都是必備的。不管是范家還是他們的家裡。譚老大眼睛瞪了好幾秒,終於回過神,回頭對那條佯裝安靜的獅子說:&ldo;這種玩藝……從來吃不習慣,這是女人愛吃的玩藝吧?&rdo;範宗明漫不經心地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ldo;也不是,我弟弟挺喜歡吃這個的。&rdo;譚老大立馬打了個哈哈,說:&ldo;原來男人也愛吃這個玩藝……&rdo;他伸出手拔弄了那個包裝精緻的盒子,說:&ldo;包得倒是挺漂亮的。&rdo;他只碰了一下,伸回手,笑著評價,&ldo;這種漂亮東西,城裡小孩才喜歡。&rdo;他說完,嘿笑了一聲,把範宗明剛給他的那瓶手放在雙腿間,用左手把瓶蓋扭開,&ldo;譁&rdo;的一下,他把瓶蓋給扔出了車窗外,接著把整瓶水粗魯地一口氣喝完,水有不少濺到了臉上打溼了臉,他不甚在意地把瓶子扔到車窗外,又&ldo;呸&rdo;了一聲,朝車窗外吐了口唾沫。範宗明一直半靠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前面開著車,沒再看他一眼。車內的兩個人,一人俊朗威嚴,一人醜陋粗鄙。怎麼看,怎麼聯想,都不會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時間總是能把人打回原形,誰都必須呆在屬於他自己的世界裡,誰也不能妄想得到他得不到的。譚老大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因為一個人動不動就心如刀割了,可能是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不再妄想不屬於他的,所以全都接受了,也就沒什麼痛不痛的了。不痛了,人就好受多了。好受多了,就會有餘力去想其它的,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畢竟,這世界上,也只剩自己能去保護自己,也只有自己能成全自己了。沒有辦法的,人都是需要走上這途的。沒有誰能給另外一個人他的全世界。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愛護。&ldo;嘿,長官啊,你在這裡停下,我下去尿個尿,解個大手。&rdo;車子在山裡開了五公里,喝了水拉扯了喉嚨吼了天南地北好幾首山歌自娛自樂的譚老大突然不唱歌了,改說話了。範宗明停了車,沒有說話,只是譚老大下車時,他看了譚老大一眼。譚老大像是覺察到他的視線,回過頭,朝他笑嘻嘻地說句:&ldo;謝謝啊。&rdo;範宗明只是朝他笑了一笑,那張英俊的臉上的因笑容產生的閃爍並沒有讓譚老大多看一眼,他很快回過頭,哼著山歌調提著褲襠往前走。範宗明看著他往路邊的樹林裡走,一直一直都沒有眨下眼,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了也沒眨一下。時間過了好幾分鍾,山裡的鳥在天空中叫個沒完沒了,一聲勝過一聲嘹亮,範宗明的眼睛垂了下來,在車柄的手也掉了下來,他靠在椅子上,微抬起眼睛看著直前方,慢慢地吃力地把手摸到自己左胸前,他的心,此時,正在一緩一緩地糾著,一下,比一下更痛地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