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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在一起,他們真是已盡了全部力量。誰又能說,這是場荒謬?他們只是分不開的兩個人罷了。誰缺了誰,都不好受。範宗明走進房子時,回了頭,只是譚少低了頭,範宗明看不到他表情。他以前一直都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惜如今已經拿不準了,他不知道他低著頭時是在沈默,還是在哭泣。傷心嘛,自己是在他身上看不到了的,在他讓他長大後,他的傷心也同時長大,成了心底某個深處的黑洞,什麼時候也不會拿出來讓人看的。範宗明看了近一分鍾,譚戀知也沒有察覺,他只是轉了身,看著路燈,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長長的氣息在空氣中散發出白霧,在黃亮的光線裡瀰漫出了道若有若無,隨即散了開的痕跡……範宗明的心窒了窒,就好像屬於他的人正用著一口氣一口氣向外撥出散開的方式在他體內拔離而去。他不知道,如果真有一天,他的孩子不愛他了,那會是何種境地。真是,想也不敢想。一想,還不如當初不要他的好。勝過他真不愛他。大衣來的時候,譚少看著範宗明笑,眼睛顯得有些亮,他說了,&ldo;謝謝。&rdo;範宗明只是抿著嘴幫他扣扣子,齊整地扣到最上面那顆。&ldo;哥。&rdo;譚少叫他。範宗明沒有看他。&ldo;哥……&rdo;譚少又叫他。範宗明抬起了眼。&ldo;沒力氣了,你背揹我吧……&rdo;終於,範宗明這次清楚正視著他的臉了。他彎下了腰,堅硬的大手抱著他的大腿,一下就把他背到了身上。譚少又笑了,咬了下他的耳朵,說:&ldo;哥,你看,我跟你稍稍生疏點你都有點難受,你知不知道,那些不見你的日日夜夜,我一個是怎麼過來的?&rdo;範宗明一句話也沒有說,沈默地沿著路燈走著。直到,比刀槍還讓他刺痛的眼淚滴在了他脖子間。範宗明呆住,雙腳像被纏了千斤重量再也萬不開,他站在原地,緩緩地閉起開始覺得有些刺痛的眼睛。&ldo;那個時候,哥哥,你不在,我真想你,&rdo;譚少挽著他的脖子嘆息著說,&ldo;那個時候,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啊,我至今都不敢回想那是怎麼過來的。&rdo;範宗明聽著,不敢回頭。他怕看見身後的人滿臉的淚水,他從沒這麼怕過,從沒。&ldo;哥哥啊……&rdo;譚少嘆息著,把淚臉貼在他的後頸,悲傷地說著,&ldo;那些日子,你不理我,很難受啊,每次出來,我都想著,只看一眼,只看你一眼就好,我就可以高高興興地回去做自己的事,可有時候連著幾年也見不了你,我不得不習慣啊,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你別怪我成了現在這樣。&rdo;哥哥啊……嘆息般的三字,真是聽得讓人呼吸都疼,範宗明低下頭深吸了口氣平靜心緒,回什麼頭呢,怎麼樣都是難受,他知道自己傷心就好了,要真讓他看到自己的難受,怕是也會難受了。他的小戀知啊,惡狠狠地說著你傷我的心了,我變得不在乎現在怎麼樣了,你別老是跟我要以前那全心全意了,因為沒了,所以給不起,你得原諒我。範宗明沈默著,只一刻好像身體全力氣都沒了,他放下了譚少坐到旁邊椅子上,拿出煙站到了另一旁靜靜地抽著,抽到半根,踩了熄,回到譚少的身邊,蹲在他面前,把譚少先前的鞋帶拆了又重繫了一遍。譚少伸出手,摸乾淨了自己臉上的淚,在範宗明頭上親吻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抬起了頭,看著燈柱上面的路燈。他哥想知道他怎麼想的?那就說給他聽吧……可是,說出來又如何?自己都不願意再回想起來,非得逼著他去想,他想讓自己再哭,那就哭給他看吧。怎麼樣,他都是要給他們再一次機會的,那些傷痕累累的過往如果必須再提起,他要自己這麼做,那自己就做給他看一下吧。反正,有些事也是麻木了的,拿出來讓他看下又如何?至於那些不能說的,自己也不會讓他知道的。譚少半夜心悸驚醒了過來,他以為他是在戰地,伸手就往老位置去拿槍,手到了半途才想起這是在家裡。他慢慢回過頭,範宗明已經醒來,淺色的光線裡,他哥的臉顯得靜默得接近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