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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宗明看了眼已經上好了菜的桌子,輕聲地回答:&ldo;媽,再讓他睡會。&rdo;&ldo;嗯。&rdo;&ldo;夫人……&rdo;範七爸過來叫了聲範七媽,被範七媽瞪了一眼,聲音壓低了一點,&ldo;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報紙上寫的什麼,沒戴老花鏡就來了。&rdo;範七媽起身,老腿軟了一下,被範七爸接著,倆老人扶持著走了。範宗明笑笑,低首看著懷中的人。很多年前他就決定他們要在一起了,只是,沒想到他算準了結局,過程也掌握了七七八八,卻只是得了個不算殘局的全域性。他要是沒了,自己未必會跟著去了,只是會無所情愛罷了,對於他的位置,對於他所想做的事來說,倒會是助力。這是他以前所想的,只是時至今日,他才發現,他一直所堅持的無所畏懼,看似是他無堅不韌不可攻破的內心裡面對於情愛的淡然,但……何嘗不是因為得到了而不覺得後來的會有什麼稀奇的才那麼處之坦然嗎?人吶,總是擅長有持無恐。&ldo;嗯。&rdo;譚少皺了眉,輾轉醒來就見著了範宗明,見自己還睡在他懷裡,思及上一刻,立馬東張西望,&ldo;七媽呢?&rdo;&ldo;在那看報。&rdo;範宗明揉了揉他的額頭,問:&ldo;頭疼嗎?&rdo;譚少笑了一笑,站起來就往大廳範七媽的方向走,走了兩步就定了住,範宗明在背後不動聲歲撐著他,譚少等襲至腦海的頭昏好了點,又提起腳步往老人走去,這次比較好,十來步都沒喘口氣,譚少過去問好,&ldo;七爸,七媽……&rdo;範七媽站起身,驚喜地摸著他的手,&ldo;醒了?快,去坐下……菜我還熱著,正好不用再下鍋熱了。&rdo;譚少連連點頭,臉笑得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範宗明在他背後抵著他,微微感到他的後背在抖,但一句話也沒有說。孩子有屬於他自己的驕傲,他不會允許自己有過多的示弱的。範七媽走的時候有些戀戀不捨,被範七爸訓斥了幾句才鬆開譚少的手,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叮囑了好幾分鍾,反來覆去說著要注意的事項,當然大部份都是對著範宗明說的。他們終於走了之後,譚少就巴在範宗明身上,有點悶聲地說:&ldo;抱我回房吧。&rdo;一回到臥室,他又立馬睡了過去。半夜他又昏醒了過來,口裡細細呻吟著,抱著身體蜷成一團根本睜不開眼。範宗明掰開他的嘴把藥餵了進去,又帶著他去藥桶裡泡澡,直到凌晨四五點,抽搐著的譚少又才睡了過去。魏方說,化療兼排毒,還有以前的內傷混在一塊,短期治療為三個月為主療,五個月為輔療,熬不熬得過去看意志力,但,譚少已經熬過了兩次這樣的治療,這次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只是體力要比以前稍遜點,身體也就會更難受點。字句話語很是輕描淡寫,對於忍耐疼痛,作為一個男人來說是人生必須擅長解決的事情,沒有哪個男人會為這個抱怨……但親眼所見與所見文字不一樣,範宗明是親眼見到譚少昏醒時那蜷成一團時的難受,就算知道身邊的是自己,倔強的他也忍不住一聲哼得比一聲痛楚,完全沒有一點多餘力氣去掩飾。這是個以前自己打了他一分屁股就會哭成受了十分罪的孩子啊……成為男人的現在就是疼得連喊疼的力氣也沒有。如果這是命運對於範宗明玩弄它的嘲笑,那麼,就這一次,這次範宗明承認自己確實有些消受不住。譚戀知的每一聲呻吟,都化成了萬千般的痛苦折射在了他身上。那聲聲如泣血般的呻吟像無數細針齊齊針在了他身上,時時刻刻都如此。等又過了幾天,外邊又出了太陽,譚少躺在床頭假寐,眼閉個幾秒鍾,就又睜開,掃一遍房間裡,見沒動靜,就又閉上眼繼續假寐。如此週而復始。突然門一聲,他眼睛馬上睜開,看到範宗明手裡拿著碗過來,不由得頭更往鬆軟的枕頭裡縮了。範宗明跟一般人不一樣,他不拿托盤,他每次出去了就拿個小碗回來,然後就把碗裡的那點小東西全塞進譚少肚子裡,等他吃完又睡會,接著的,他又會帶回個小碗回來。如此也是週而復始。弄得譚少很是崩潰。&ldo;我還不餓……&rdo;譚少看著那幾勺稀飯皺眉,這麼淡的東西,鳥味都沒得,本來吃著還有點草藥的香氣,可吃多了,那味聞著也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