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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少面無表情，他走近，對著那倆個大佬也跪下。他們都跪在何爺的病床兩邊，都相同的面無表情。何爺說：&ldo;小方跟小刑從十來歲就跟了我……我死了，他們就跟你。&rdo;譚少扯著笑容說：&ldo;何爺，你這說的什麼渾話……&rdo;&ldo;我昨天把腸子都給摘了……&rdo;何爺說：&ldo;趨著我清醒，該交待的都交待下，地盤跟錢我都交給他們了，他們跟了我這麼多年，多少人起了異心，就他們沒，你知道的，混我這頭的，忠心太可貴了，我這些留他給他們倆的，還抵不過他們的忠心。&rdo;何爺說：&ldo;以後，他們有什麼麻煩，你得幫他們。&rdo;譚少面無表情，&ldo;我知道，他們死了我當他們孫子送他們，活著，有我吃的，少不了他們一口。&rdo;&ldo;小方，小刑，他是我的侄子，我逼死了他媽，害他爸坐了十幾年牢，讓他跟著別人家過了二十多年，我欠他的，你們得幫我還，知道不？&rdo;何爺說著遺囑一樣的說著話。&ldo;知道，何哥。&rdo;大方跟老刑跪得嚴實，他們對著何爺磕了個頭，可能他們跟了幾十年的老大就要死了，他們的力道過重，磕一聲，額頭上的血就流了出來。何爺說：&ldo;我這橫行霸道一輩子，對不住的人太多了……我先去地獄，你們活著的都給我好好活著。&rdo;他說完話，就昏迷了過去。大方跟老刑，鐵血錚錚的男兒都哭出了淚。譚少在旁就白著張臉看著他們。真正的欲哭無淚。他沒想到，真正讓他心驚膽顫的是何爺。那個他假死後逃離皇城，一無所有之後給予他最初一切的何爺……他最初支援他的伯父就要死了。何爺當初說：&ldo;少原，是我害死你媽的……你看看，有什麼是你想要的，我想補償你。&rdo;譚少想了一個多月，說，我想這樣。何爺滿臉都是疙瘩的臉笑成了團，說：&ldo;好，按你說的辦，就算用搶的，我也把五角大樓能洩的東西全給你搶來。&rdo;譚少那時覺得何爺真不錯，其實，何爺不是真正欠他們家的，他父親其實到底也是貪財才跟混黑道的異母長兄混在了一塊，後來頂了罪去了監獄也是最好的選擇，只不過恰好那段，生他的母親因為壓力難產死了。他父親倒覺得沒怎麼欠他的，這個伯父，倒覺得是真正欠他的，所以，不顧年老體弱，真正的又重出江湖明面幫襯著他。譚少電話響起的那刻，他當下接了。範宗明說：&ldo;你在哪？&rdo;譚少說：&ldo;國外。&rdo;範宗明淡淡地問：&ldo;很重要的事嗎？&rdo;譚少笑著說：&ldo;怎麼不重要？不重要我會現在就在這裡？&rdo;&ldo;是嗎？&rdo;範宗明像是隨意地說著。&ldo;……&rdo;譚少沒有說話。&ldo;媽跟我們有事說，她說今天晚上我們都要在，&rdo;範宗明淡淡地說，&ldo;有事沒事都回來吧，別耽誤了。&rdo;跟他相處了幾十年的譚少自然知道他的語氣，那是非回來不可的事情，範七媽這時談的事，肯定是再重要不過的事了。那是可能可以&ldo;由得了他&rdo;的事，他這當事人不在，他的七哥的籌碼怕不夠完整！那是他們以後撇開另外一些環境不談，這次必定要闖過去才有可能繼續相擁在一起的談判……跟他們真正的母親，範七媽相談。&ldo;我有事，不能回……&rdo;譚少也淡然地說。&ldo;回不回你決定。&rdo;範宗明不想再多說什麼一樣結束通話了電話。譚少對著結束通話的電話輕輕地說了句：&ldo;哥，我恨你。&rdo;搶救過來的何爺的手指勉強地動著，看著譚少說：&ldo;走。&rdo;譚少跪在他面前，說：&ldo;伯父，我對不住你。&rdo;&ldo;走……走……&rdo;何爺摧著他。譚少磕了一個頭，沒看何爺一眼，轉過身飛快離開了病房。他越走越快，最後飛奔了起來。什麼也不敢多想。怕一多想了，對不起的事情太多了。多得他會挪不開步。譚少上了飛機，下地那刻，在皇城的黃昏下，他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跟他說：&ldo;何爺沒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