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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就不陪你去吃喝了，我看了比賽，你打得挺好。&rdo;&ldo;謝謝。&rdo;他在對面說。我沒有作聲。他在說：&ldo;那你現在出來，我定了幾桌菜，都是哥們一起，你來充個數。&rdo;他一如既往地邀請我。我說著：&ldo;陳東，恭喜。&rdo;他默不作聲，等著我的下句話。我停了幾秒見他沒說話才說：&ldo;我不去了。&rdo;&ldo;為什麼？&rdo;他聲音有點沙啞了。&ldo;不為什麼……陳東，我跟你是朋友，並不代表我跟你的朋友是朋友。&rdo;我這樣跟他說著，冷漠並且鎮定。我對他一向很有說服力，在他一票接觸的人裡，我像那個掌握真理的人，我說的話他信服，並且對此對我刮目相看。這就是可悲的年少裡過早成熟的好處？讓同齡的人覺得你優秀得讓他想靠近？所以他接受了我對他的解說，到最後說：&ldo;張健，我很希望你在我身邊的。&rdo;他鬱悶地說，我竟然能想像他撫著頭，邊說話邊踢著牆角的情形。可是，又能如何？他現在不屬於我，或許以後我再努力他也不會對我有我曾對他那樣的傾心，我惡劣地對自己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ldo;陳東，我掛電話了，恭喜。&rdo;&ldo;叭&rdo;一聲，電話掛了，他在想什麼？我無所謂，只要知道他在意就可以了。家裡院子旁邊的樹林全發芽了，綠意蔥蔥，我叔開著車回來時沈著眉看不出絲毫喜悅。對於張家，這是一個有點風起雲湧的年頭，開春的市裡發生一連串事件，我叔被人推出了檯面當了替罪羊，一不小心處理不當，政治生涯毀了不僅，還需面對幾十年的牢獄之災或者是死刑。有些事情家裡的女人是不需要她們操心的，我媽現在最大的責任是照顧好我奶奶，不讓她知道一輩子都謹言慎行的二兒子這次落了馬，被人陷害了去。我也參加了張家男人們的會議……整個張家，也就我爸，我叔，我三個男人，天大的事出現了，張家的男人需要頂上去。我爺爺以前是國民黨軍官，為了不願意離開祖國的奶奶，拋棄身份隱身埋名了下來，也成功躲過了最受迫害的那十年，聽說這個睿智的長者用韜光養晦儲存了父親兄弟二人，留下家業撒手人寰時是微笑著離開的。奶奶是不希望叔叔參加政治的，但他喜歡，她跟父親只好放了手，叔叔從外地調回來，原本是想依靠張家在本市的勢力更加仕途坦蕩，可沒想到這次……在無旋迴的時候已被人陷害了去。&ldo;家裡還有些東西，我去京裡一趟。&rdo;父親還是顯得沈著。&ldo;可是……&rdo;我叔撫著額，他是麼子，奶奶中年得的，寶貝得很，繼承了爺爺對政治的天賦，才三十出頭，就已比別人多走遠了很長路。父親抽著菸斗，眯著眼睛說：&ldo;這次怕是中央的人也插了手，我們也只能到中央去，我記得有個父親的老校友，文革後還跟父親聯絡過，有點交情，這事找他說說有用。&rdo;他把菸斗在桌上敲著灰，看著我，&ldo;這次那件二十四套要帶上京。&rdo;二十四套玉器是爺爺留下的最得意的收藏，從碗到勺，還有小椅子，小四方桌，全是玉雕成的，雕刻精美得栩栩如生，一共二十四件，堪稱舉世的無價之寶。那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套玉器，我從小就在等著父親把他傳給我……我曾為了它動過我父親不少暗室保險箱，為了它也不知被父親用棍子追著打過多少次。父親既然要用上了它，必是他深思過後的考量，我點了點頭，&ldo;好。&rdo;我叔朝我笑了笑，有點澀然。我面無表情，張家的事張家必須解決，這個時候小家子氣是來不得的，再不捨得也要捨得。&ldo;我上京這段時間，下面的時我已經叫人穩妥地打理著，你叔不好出面，有事了老管事會跟你聯絡……&rdo;父親慢條斯理地吸著菸斗。我沈著地說：&ldo;我十六歲了，爸爸。&rdo;&ldo;嗯。&rdo;父親笑了笑，&ldo;你爺爺十五歲就上了馬背，從了戎。&rdo;&ldo;知道。&rdo;我端坐著，知道我已必須管事。&ldo;你跟陳東……也少接觸。&rdo;父親慢悠悠地說，每當他這種不動如山的神情時，那已是事態已經危重到生死一刻了，&ldo;這次事裡，怕是他們家也認識的。&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