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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聽了,握著他的手緊了緊,笑著掉下了淚。「別哭,他看了難受,會跟著哭。」張健拿過旁邊的絲巾幫她拭淚淡淡地說。旁邊老爺子這時用鼻子哼唧了兩聲,不過看向張健的眼神卻沒有了以往的冷淡與批判。他終還是當著張健的面承認了張健是他兒子的另一半。陳東跟張健守著陳老夫婦到了凌晨,倆老口相併不到兩三分鍾接連逝去的。得知父母一走,陳東的眼淚立刻爬滿了滿臉,最後嚎淘出聲,止不住地傷心……自己的男人哭得傷心欲絕,張健的薄唇抿成了嚴苛的線條,臉也冷酷得連閻王爺看了可能都覺得想打寒顫,他從背後抱著跪著大哭的陳東,緊緊地抱著。外面的人進了來,幾個老人幫著要整理遺容時,陳東站起來的腿都是軟的,如果不是張健在抱著,恐怕也是摔在地上去了。陳東因傷心眼神都有些失睛了,只一手緊緊拉著張健的手,張健稍離他遠一步都能引起他的加重力氣。張健見他這樣,靠近他在他耳邊淡淡地說:「別怕,我在。」他簡單的四字,陳東聽得卻慢慢回過了神,轉過頭看著他家張健,老男人語帶傷心與絕望地說:「爸媽沒了,我只有你了。」他語氣悽然得在他剛剛傷心欲絕嚎淘大哭時沒有動靜的張健眼角流了兩行淚出來……他抱著陳東的頭把他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淡淡地說:「嗯,有我呢,我讓你先走,不讓你傷心。」而此時,在開啟的門外射進來的光線裡,他眼角不斷流淌著的水際──爍爍發光。 陳東與張健最後篇特輯 10《利劍》終父母全走,喪事過後,陳東好一段時間萎靡不振。張健陪他住在陳家的老宅子裡,沒有提起離去。陳東的老宅子有近五百多年的歷史,經歷明朝,清代翻修,保留至今。房子大,陳家的他系也住了幾家在裡面,還有一些老爺子收了當乾兒子幹孫子的人也住了不少家,但老爺子老夫人一走,房子到了陳東名下,其他人也搬到了其它的住處,頗有點人走茶涼的感覺。與陳家恩怨不提不說之後,張健來過幾次,每次只是來到主廳呆一會就走,只去過一次陳東在陳家的臥室,別的地方一次都沒走過。大宅子有近八處大院子,小院子十二個,光天井就有二十四個,這種房子在那動盪的百年裡保留下來已經堪稱奇蹟,為保全它,陳老爺子為此以前也大費周章過。張健少時在他父親那聽過不少陳老爺子的事,年輕時候與老爺子對上,倚仗的也是陳東對他的執念,從沒想過真與這八面玲瓏,不著聲色的老爺子正面對持。連老爺子的一個小徒弟他都沒真正扛上,他也懶於跟老爺子有什麼糾葛。這二十多年,也是能不見人就不見人。沒想到,時間過去那麼久,五十來歲的時候,他竟然能這麼淡然住進陳家,與陳東四處走動,回憶他的童年過往。陳東講他父母住的院子與他住的院子中間的那個小院子的石板,他以前偷偷去找他的時候,要是被發現了,有時候老爺子氣得狠了,祠堂都不花時間拖去了,把他拖到這裡讓他跪在能涼透骨頭的石板上面,拿浸了鹽的鞭子打他。打得疼了,問他還去不去,他知道自己肯定是還要去的,所以就悶不吭聲。他不說話,他爸就打得更兇,鬧到最後,叔叔嬸嬸,師兄師嫂們都來求情,才能拖回房間去上藥。他爸乾脆關了他,他就爬牆,有時候連房間都出不去的時候,他就鑿牆。被發現了,他就裝病,連不吃飯這招都用過,為了去見張健,什麼荒唐事都幹過,他爸打他打到還沒拿起鞭子就手抖。這些事,張健以前只聽他粗略提起,從沒詳細聽過。他從來不願意聽陳東講太多話,他知道自己不是個會聽陳東所有話的人,他只要確定陳東的心在他心上,其它的,他都不願意浪費時間在上面。可能年紀大了,每天也沒有那麼多工作需要思索了,聽著陳東講這些事情,竟有抱他入懷的衝動。可能真的是時間久了,心都軟了。他身上所有的柔軟,好像真的要全用在陳東身上了。當然,他最大的殘酷冷血,也用在了陳東身上。現在想想,以前陳東身上帶著傷痕來找他,他的那些無動於衷,確實過於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