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漣君之二《憶王孫》+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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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的哀傷在空氣中流動，我無法抑制，淚流不止。是‐‐大哥的到來，結束了這場無聲的質問。行雲流水般，大哥一身白衣，飄然而至，他撫起倒於池邊的二哥，將他抱起，交於後跟進來的貼身僕人，命他將二哥抱到房裡，莫要著涼了。然後，他轉身，面對我。我朦朧地回視他。赤裸地浸在水裡，雙眼霧氣藹藹，楚楚可憐地瞅他。長髮隨意地以一條藍絲帶束於左肩垂掛著，飄逸的白衣，配上他那張出塵絕世的臉，柔中帶剛，似神似仙。緩緩地蹲於池邊，平視我，伸手，觸上我滿是淚痕的臉頰。&ldo;別逼你二哥。&rdo;帶了一絲責備，我卻感到委屈與心痛。眨眼，淚湧得更兇了。大哥長長地嘆一聲，探手將我從水裡拉起，用乾淨的擦乾我，拿起我落於地上的褻衣，侍候我穿上，衣帶繫好。然後他出了浴房，去了二哥的房內，底語幾聲，回來時，手上多了件披風，將我緊實地裹住。我如木偶般，任他擺佈，最後被他抱起。&ldo;走吧，去大哥那裡，有什麼事，問大哥吧。&rdo;在牆上按了一下，牆開洞，他抱著我進了暗道。 大哥帶我來到他的&ldo;蒼雲院&rdo;。暗道的出口，是在一片櫻花林內。石桌移開，出現暗口，他抱著我拾級而上，出來後，石桌自動回位，桌上的點心與茶水凝固未動。沒有回房，大哥抱著我坐在石凳上。明月，櫻飛，晚風，一壺清茶，好個夜晚。體貼地擦拭我臉上的淚，他微皺眉，眉心成川。&ldo;長大了不少，卻仍愛哭。&rdo;我扁扁嘴，努力止了淚水。&ldo;嚇著了？&rdo;拍拍我的背，他拿了桌上的糕點，遞給我。我嗅了嗅，是我愛吃的綠豆餅。接過來，含著淚，咬了一小口。打了個哽，細嚼了起來。&ldo;唉，還是個孩子呢！&rdo;指腹撫過我的眼角，將最後的眼淚抹去。我啃著餅，努力地吃完，猶意味盡，舔了舔手指，才一抬頭，接收到大哥莫生如斯的眼神，那深黑如潭的眼裡醞釀著一股令我害怕的韻意。我害怕地縮了縮身子，怯怯地瞅他。他眼一閃，那韻意隱藏了起來。寵溺地摸摸我的頭，又倒了杯熱茶，餵我。我就著他餵我的姿勢，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喝完了，他又倒了一杯，這會兒是給自己喝，唇，覆在我喝過的唇印上。藉著月光，白瓷茶杯反射出一道晶瑩的流光。喝完茶後，大哥難得笑了笑，笑得我心驚。笑中帶了一絲狡黠。&ldo;君兒，點心吃了，茶也喝了，我們……該談談了。&rdo;&ldo;啊，哦‐‐&rdo;我點點頭。的確該談談，要談的事，很多！在我發呆的當兒，忽然身體變位，我驚呼一聲，猛然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已趴在大哥的膝上。&ldo;大哥？！&rdo;我又驚又怒。&ldo;啪‐‐&rdo;我的屁股著實捱了一記！？大哥‐‐竟然莫名其妙的打我屁股？！我急了。扭頭，想掙扎，但大哥不是二哥，他有精湛的武功，他稍微一動，我便如螞蟻般，任他宰割。&ldo;啪啪‐‐&rdo;大哥不顧我的反抗，繼續打我，力道不輕不重，能使我痛，卻不會令我腫痛。&ldo;五年前，你為何不乖，為何要偷溜出府！&rdo;他邊打我邊責備我。&ldo;平時爹爹與兄長們是如何教你的？外面壞人多，你一個小孩子不可單獨偷玩在外！你可好，一個人溜出去，還惹了麻煩！帶回一個帝王來！&rdo;原本仍在掙扎的我，聽了大哥斥責的話，漸漸不動了，認命地捱打。我是該打，這責罰，遲了好多年！我是甘願受罰。&ldo;三年前，你更不乖，竟然騙了內侍，偷偷騎馬進入狩獵場！？你怎能如此魯莽，當日若不幸，入了虎腹，你……你叫我們如何是好？！你身為太子，卻不知輕重，任性妄為，好生得意！&rdo;我心一緊。原來，大哥都記著呢，當時在狩獵場，遇上猛虎，我嚇得驚惶失措，差點入了虎腹，好在皇帝哥哥和大哥等來趕來，救了我一條小命，當時就覺得大哥的表情特別可怕，想不到，過了三年，他的氣方發洩出來，直打的我屁股生痛。我嗚咽地哭，又不敢大聲哭泣。從小呆在家中，兄長們從未打過我，頂多斥責我，連爹爹都沒有打我呀，可是……如今，大哥打了我。他是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