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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中有口氣，堵在那裡，吐不出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怎麼可能！如天神般威嚴的帝王－－會倒下！我進宮數載，見過皇帝無數手段，他是一個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強人，一個喜怒無常，有著強硬手段，深不可測的帝王！他待我親如弟，寵如兒，可……可怎會……我鬆開太醫的領子，呆呆地伏在龍床邊，淚眼朦朧地凝視面色蒼白的帝王。俊容依舊，但蒼白無力，時間彷彿倒流數載，我還只有七八歲，在西湖畔玩一群笨鵝，而皇帝哥哥翩然而至，戲謔我是哪家的孩子。我被年輕的帝王帶入宮中，被迫與家人分離，孤獨無助，忤逆帝王，帝王卻寵溺地縱容了我。看似給我自由，卻時時監視我。夜夜同床，時時共浴，與皇帝哥哥之間，有了情感。是兄弟情，是父子情？無了親人，我唯有皇帝哥哥！驀然明白，皇帝哥哥之於我如兄如父，深入我的心中，無法割捨！當有一日我離開皇宮，可真捨得－－皇帝哥哥！我抹去了淚水，猛然轉身，斥退了其他太醫，獨留太醫之首－－林庚。&ldo;本宮不許你有任何隱瞞，說，皇帝哥哥究竟得的是什麼病？何以一日之內便病倒！&rdo;我厲聲問他。林庚顫抖了數下，彎曲的身子更貼往地上貼。&ldo;林庚！你敢隱瞞！&rdo;我怒斥，利目掃射，看到架臺上的利劍－－皇帝哥哥的佩劍－－碎裂。一把抓起碎裂，我用力地將之撥出，雪白的劍身&ldo;唰&rdo;地架到林庚的脖子上。&ldo;說！&rdo;&ldo;殿下－－&rdo;林庚面有難色地抬起頭，嘴蠕動了幾下，眼裡有著恐懼。空氣沉悶了幾分。我深吸口氣，寒聲問：&ldo;你－－敢隱瞞當朝太子？&rdo;林庚的額頭重重地磕在硬地板上。&ldo;太子殿下－－陛下……陛下……是中毒了！&rdo;&ldo;什麼？！&rdo;我手上的劍一抖，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我倒退一步。&ldo;不可能！&rdo;皇帝哥哥是如何中毒的？每次用膳皆有試毒，平時更無嫌雜等人近身，怎麼可能輕易中毒！&ldo;你何以斷定，皇帝哥哥是……中毒？&rdo;&ldo;……&rdo;林庚抬頭，臉色鐵青。&ldo;殿下，臣學醫多年，還不曾遇到過如此歹惡的毒！這毒－－並非口入！&rdo;我一驚。不從口入？那是如何中的？&ldo;亦不從膚入？&rdo;林庚欲言雙止，在我的逼迫下，他方吞吞吐吐地道：&ldo;是……是……跟人交合之時……中毒的！&rdo;&ldo;啊？&rdo;我腿一軟，坐於地上。交合！？我不可思議地抬手捂臉。&ldo;怎麼可能？&rdo;交合，意味什麼？！我與皇帝哥哥親經肌膚相親，但我們並沒有……交合！而唯一能與皇帝交合的，便是－－後宮佳麗－－皇帝寵幸過的妃子！林庚以一種古怪的眼神望我，我冷瞪他一眼，他低下頭。我冷笑，知道他跟所有人一樣，都以為我是皇帝的孌童！這交合，也有我一份？可嘆，我與帝王之間，永遠都不可能有那種事！父親兄弟怎麼可能相姦？&ldo;皇帝哥哥……昨天夜並未去任何妃子那過夜！&rdo;我說。林庚磕頭道：&ldo;殿下……臣細細檢查陛下的身體後，發與此毒非一日而入，而是……而是……日積月累，慢慢地深入陛下的體內，待積到一定程度，驟然爆發！&rdo;&ldo;……&rdo;我一時無語。是誰？是哪位妃子如此歹毒，竟敢透過這種卑劣的手段，毒殺當今皇上！？&ldo;皇帝哥哥他……還有救嗎？&rdo;我無力地問，眼淚再也忍不住，狂湧而下。&ldo;臣只能治本，不能治根，暫時緩了陛下體內的毒性，但若無解藥，陛下怕是……撐不了十日！&rdo;我搖頭，猛烈地搖頭。我不要！我不要皇帝哥哥離我而去！雖然我怨他自私地帶我入宮，但相處數載，我和他有了不可言喻的親情，我不要他死！&ldo;太醫，你一定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rdo;我垂淚，搖晃太醫。太醫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