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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要爬上去,與珏兒一起,離開是非,作一回真正的自己!雙手早已血肉模糊,他卻毫無痛覺,目光堅定,揹著少年,緩慢地往上攀爬。漸漸地,視野模糊了,四肢再也使不出一點力,那近在咫尺的光明,快要消失了……有什麼從上飄落,越來越近,可是他的意識快要消失了。在掉落地剎那,有什麼纏住他的雙臂,迷濛中似乎看到夜澤澈關切擔憂的臉,他終於昏過去了。尾聲他醒了,他真正的清醒了。原來他不叫祁珏,他是凌憶珏,凌不羈的弟弟,赤月堡的汙點,世俗不容的罪人。早該命赴黃泉,凍死在冰棺裡,安詳的死去,卻諷刺地活了下來,而凌家其他人……都死了。他該感謝老天的仁慈嗎?唯獨讓他活著,活得如此健康。是的,健康!吃下無憂仙果的他,擁有了失憶時夢寐以求的健康,卻也恢復了記憶。能如常人跑啊,跳啊,甚至還能練功,經過夜澤澈的調理,他體內還多了一股強勁的真氣,只要他想,就能夠擁有一身不錯的武藝。然而,此時此刻,他什麼都不想。木然地躺在床上,不動、不吃、不喝,也不睡。他就呆滯地睜著雙眼,目無焦距,直挺挺地躺著。三日來,夜澤澈來過數十次,除了為他調理身體外,也有勸說開導他,但毫無效果。他彷彿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木頭人般地躺著,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只有提到祁琛時,方偶有動容。祁琛……或者叫靳天塵,換一個名字,竟連性子也有所差別。靳天塵潔傲得似乎不食人間煙火,如天邊一粒塵,不著邊際。祁琛卻有血有肉,給了他溫暖,甚至曾對他說,他會給他帶來幸福。幸福呵,曾經多麼渴望,卻在失憶的那段時間裡,他嚐到了何為幸福‐‐相濡以沫,不離不棄。聽嘮叨的夜澤澈說,那日,他揹著昏迷的他,艱難地攀爬冰崖,渾身是血,手腳磨破,有些肉都凍壞了,然而他不曾丟棄他,只要有一絲求生的希望,他便不肯輕易放棄。如若不是夜澤澈親自帶人下崖搜尋,如若不是夜澤澈正好抓住了他的手,他們……都將粉身碎骨。每每聽到夜澤澈如此說,他的心便隱隱作痛。那個人,怎能對他放了真情?而自己一顆殘破的心,無以回報。對自己說,放棄這段情吧,全身都抽痛起來。難道……自己愛上他了?立即自厭起來。一直以來痛恨被男人折辱,無力地排斥著,卻因為失憶,對男人有了依戀、渴望……真髒!反胃起來,便想嘔吐,但空空的肚裡,什麼都吐不出來。又想起那個恨著的凌不羈。可是,為何漸漸淡忘了他對他的折辱,卻清晰地記得他被蛇怪吞噬的剎那?於是,他反胃得更厲害了。又是寂靜的一天。夜澤澈已經有兩天沒來了,無了他的嘮叨聲,房間裡寂靜得可怕。黑夜來臨時,緊閉的房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幾不可聞的腳步聲,讓他瑟縮了下。熟悉的氣味,若隱若現,藏在被子裡的手指莫名地顫抖起來。直到來人坐到床沿,探手撫摸他的臉頰,他再也木然不下去了。「澈說你成木頭人了,可你為何會流淚?」男人的聲音輕柔而沙啞。眼睛果然痠痛得緊,他緊緊閉上,眼淚卻滑出更多。「你這樣子,定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原來修長白皙的手指,如今佈滿細痕,粗糙的指腹輕輕抹去他眼角的淚。「我昨天才醒來,聽澈說你如此虐待自己,有多氣,你可知?」他顫抖地睜開雙眼,溼潤的眼睛清澈晶亮,多日來的低沉,在見到他後,竟煙消雲散了。「餓麼?」聽到他柔聲細語地問,心抽痛得緊。啟開乾澀的唇,想說什麼,卻吐不出一字。祁琛拍拍手,早等候在門外的侍從聽到命令後,端著清淡的粥進來。「放桌上吧。」侍從依命把粥放在桌上,默默地退下。祁琛把凌憶珏從床上扶起,攬在臂彎裡,理理他的發。見他乖乖地任他抱著,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不由地親親他的鬢邊。把他包在薄被裡坐到桌邊,拿起碗裡的勺子,盛了半勺淡粥,吹涼了遞到他唇邊。凌憶珏略有抵抗,但祁琛堅持,他只好張口,認命地把粥含進嘴裡。沒有想嘔的衝動,蠕了幾下,吞進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