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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辰卿看她渾身顫抖,登時有些不忍,這一劍抵在原夫人喉間,竟是刺不下去。原老爺大叫道:「來人!快來人!忤逆子要殺人了!」此時尖叫的尖叫,躲避的躲避,原家堂前已是一團慌亂。正在這時,原夫人玉口一張,一簇銀光閃耀,向原辰卿射去。她既然能拿到江湖中極為罕見的牽機散,自然也是江湖中人,早就想到仇敵上門時應付之法。眼見此時銀針要射到原辰卿身上,蕭遠浚長劍出鞘,七朵劍花閃過,已將銀針打落,最後一枚銀針落下時,蕭遠浚長劍倒卷,劍尖一挑,刺入原夫人的咽喉。原夫人慘叫一聲,雙目圓睜,身體慢慢滑落,已然斃命。原辰卿看著她,想到當年渾身血汙被抬出去的母親,怔怔流下淚來。蕭遠浚將他擁入懷中,柔聲說道:「別看,阿卿,看這個不好。」彷彿殺人只是尋常事,他對眼前的慘狀渾然不覺,只凝視著原辰卿,俊美的臉上只是溫柔愛憐之色。原老爺已然回過神,臉色仍然慘白如紙。「你……你竟敢殺她!」蕭遠浚神情肅然,說不出的尊貴俊美,淡淡說道:「此人膽敢行刺永安王,罪無可恕,自然是立斬不赦!你有什麼話要說麼?」「永……永安王?」原老爺本想說「哪有什麼永安王」,但在蕭遠浚懾人的威嚴下,就連說話的力氣也虛弱幾分。「老先生,你本該是本王的泰山大人,但既然阿卿不認你,本王自是不能認你了。刺客似乎是你們府上的,還是你的妻子,想必與你脫不了干係。很快便有人通報官府,你還是先想一想,這刺客還有沒有同黨吧。」原老爺並未想到原辰卿竟然有如此大的靠山,臉色大變,轉過頭對原辰卿嘶聲道:「卿兒!你當真如此狠心?竟要對我原家趕盡殺絕?」原辰卿默然看他半晌,心如割裂般疼痛。二十歲時,他殫精竭慮,將原家家業做到更大,只為博得父親的一句稱讚,但父親一直將他當成斂財工具,就連他得了重病,也無一句關懷。直到今天,這個人對母親也沒有一點愛戀,對他,也毫無父子之情。蕭遠浚淡淡一笑,挽起原辰卿的手,軟軟說道:「阿卿,此地已然無事,我們走罷。」原辰卿呆呆站著,心中大悲大慟,此時只覺蕭遠浚的笑容溫文和煦,寬厚堅忍,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腳步,茫然走了出去。長久以來他一直只是一個人,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有一個人理所應當地陪在他身邊,為他遮風擋雨。站在門外,看著天高地闊,再無原家時的陰霾黑暗,他轉過頭,看著淡然微笑的蕭遠浚,心中忽然有些明白,輕輕問道:「小浚,其實你一直在裝傻,是麼?」蕭遠浚像是完全喪失了方才在原家時的威嚴氣勢,思索了半天,說道:「阿卿,你是不是嫌我了?」可憐兮兮的樣子,又像搖著尾巴的小狼狗一樣。蕭遠浚的樣子,想必是打定了主意要繼續裝傻,顯然是怕自己生氣離開。如果不是為了自己,他何苦如此?原辰卿心口一疼,輕聲說道:「我怎麼會嫌你呢?你無論是相貌武功,家世人品,都是人中龍鳳,我若是嫌棄你,還去找誰?」蕭遠浚皺著眉頭,又是極力思索了片刻:「如果以後有了比我更好的,我怎麼辦?」這個傻瓜,因為他偷跑一次,連自信也沒了。原辰卿苦澀一笑,說道:「我也擔心要是哪天有比我更好的,怎麼辦?」蕭遠浚搖頭說道:「不,阿卿就是最好的。」原辰卿看著他俊美的面容痴痴看著自己,莞爾一笑:「所以,小浚也是最好的。」不管他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他都是最好最好的小浚。原辰卿輕輕對自己說。「那好。我聽說,蘇州有一家白切雞做的最好,現在天色晚了,也該用晚膳了,我們去吧?」蕭遠浚熱切地看著他。原辰卿本來不想去,但看他期盼的樣子,不忍拂逆他的好意,只得點了點頭,心裡默默地想,其實,狼也愛吃雞肉的吧?在蘇州停了半個多月,這件案子也已在蘇州府衙了結。但結局並不如原辰卿的意,原夫人判的是謀逆刺殺永安王的大罪,而不是投毒罪。原家因為窩藏反賊,被罰銀五萬兩,所有原家人無罪釋放。「我娘到最後仍然不能沉冤昭雪。」原辰卿坐在房中,略有幾分抑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