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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痕沙楔子斜陽的餘暉從木窗中照進來,照在面前的銅鏡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在屋頂留下刺眼的斑痕。 這是個秋末的午後。很快深冬就要來臨了。 層層纏繞在臉上的白布早已取下,涼風吹過,臉上有種很久沒有感受到的清涼。他木然地坐在床上,對自己的新面孔沒有一點興趣。 直到坐得腿腳有些麻木,他才慢慢拿過銅鏡。 銅鏡中映入的,是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孔,細小眼睛像是怎麼也睜不開,厚厚的單眼皮,讓他有些擔心視力是否受影響。 讓他安心的是,現在的樣貌,無論是誰只怕都無法看出,這個男人和當年俊秀的天一教燕青陽有何相似之處。 當年的燕青陽……當年的燕青陽…… 他笑了一聲。事已至此……還能回到當年麼? 曾想過用忘憂草遺忘過去,忘記那個讓他愛恨入骨的男人,但也知道以自己的心性,如果遺忘過去的話,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憶起,到時又記起已經忘記的事,徒增困擾。 現在換了容貌,雖然於事無補,但至少,再也不用跟在那個男人身邊,再也不會聽到那個人說……「除了長得好外,你這個人一無是處」…… 他用手掩起半張不屬於自己的面孔,低低地笑了一下,笑聲淒厲至極,窗外樹梢上的烏鴉「嘎」地一聲,撲稜稜地,從樹上飛起。 往事如流水般,忽至心頭…… 燕青陽和喬玄冰是一起長大的玩伴。 天一教中,向來不忌諱男子相戀,因此從小長大的兩人有過多的親密,教眾們也不避忌,甚至長輩們也常開玩笑,說他們感情這麼好,長大後必然是一對神仙眷侶。 那是一年夏天,天氣很熱,幾個男孩子在河裡洗澡,河邊有幾個少女在洗衣裳,男孩子本自玩心什重,看到有少女,便起了戲弄之意,少年男女正值青澀年紀,嬉鬧著玩起了水,在嬉鬧的不經意間,他看到喬玄冰身下褻褲下微微鼓起來。 他不由得暗暗羨慕,玄冰發育得真早,明明外表還看不出,卻已成人。 突如其來的恍惚,讓他在光滑的河底青石上滑了一下,一個踏空,向河裡倒去,他在水中掙扎幾下,便感到被人扶起,尚未習得水性的他平衡不穩,更是掙扎得厲害,感到身下被硬物頂住,忽然間,渾身僵硬。 回頭看時,一臉稚氣的少年喬玄冰尷尬地看著他。 事情是怎麼開始的,燕青陽已經忘記了,但他始終忘不了那個炎熱的午後,玄冰的汗水滴在他的身上,玄冰光滑的額抵著他的,輕輕說:「給我吧,……可以麼?」 他慌亂而恍惚地推拒著,但無法抵抗玄冰的力氣──玄冰是少教主,所以習得本教只有教主才能習到的武學,力氣比他大不足為奇。 但越是推拒,玄冰抱著他的手就越緊,玄冰的利刃深深地刺入他的身體裡,正如最初見面時,笑容燦爛的小玄冰宛如陽光般照進他的心。 天一教教主之位在百餘年前還是父子相傳,但一百多年前,有一位教主愛上了武林中名門正派的嫡傳弟子,自願廢了武功,離開天一教,從此蘇氏一脈便已斷絕。天一教教主之位也變成禪讓相傳。 老教主於五年前辭世,於是五年前教中的少年弟子都被選出,讓長老傳與他們一套劍法,三個月後一決勝負,誰的劍術最為高明,誰就是少主。 當年燕青陽也被選為其中之一。他是個孤兒,只有喬玄冰對他極好,有好吃的有好玩的,都會給他……或許,正因他為玄冰的微笑而心悸,才會在決勝的那場比試中輸了他一劍吧。 他輸給他,卻還是很高興,因為他知道,玄冰天生就是上位者,屬於那種令人敬仰膜拜的強者。 其實他是真的願意被他擊敗吧,少年的玄冰雖然帶著稚氣,但已顯露出顛倒眾生的傾城氣質。 玄冰有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即使是怒視時也會讓人感到心動,教中喜歡他的女子不知其幾,想不到他居然看上自己…… 第一次在河邊竹林發生那件事情後的晚上,燕青陽雀躍了一晚上都沒有睡著,翻來覆去都是想著玄冰白天說的那句話──「給我吧……可以麼?」 心裡便是一陣甜蜜,一陣憂傷。 他要他把自己給他,卻沒說過任何讓他歡喜的話,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但也許他對別人是逢場作戲,對自己才是真心實意,所以才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說甜言蜜語? 他一晚上沒睡,天亮時,開了房門,看到玄冰站在門外面,發上還沾著夜間沁寒的水露。 玄冰看到他開門,便微笑著迎上來,問他: 「青陽,我昨天太沖動了,但是我想到你便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