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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衍來時,身後似乎還跟了一個人。他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只看到一個朦朧的黑影,至於是不是一個人還難說。「大人召老朽前來,不知有何事?」「龍王出門了麼?」黃衍似乎呆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旋即道:「回大人,玄龍王在正房歇著,看起來心情似乎有些不悅。」「你知道我叫你來何事罷?」「恕老朽愚鈍,委實不知。」「愚鈍又嘴碎的人,豈能這般長壽?」墨寒說了太多話,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大人恕罪,是龍王逼老朽說的,龍王之命,老朽豈敢不尊?」「你沒對他說,我只剩四個月的時間了罷?」「老朽就是再多一個膽子,也不敢對龍王提起。至於大人的眼疾,自然是瞞不過去的,龍王問起,老朽也不敢不答。聽大人咳嗽之聲,像是玄龍珠毒性蔓延至五臟六腑,恐怕……」「恐怕什麼?」「若是毒性留得久了,只怕五臟六腑受損,不用兩個月就咳血而亡了。」墨寒聽了這句話並沒有驚訝神色,反而輕笑了一聲:「兩個月麼……」似是沉吟了片刻,他問道:「你身後那人是誰?」黃衍頓了一頓,說道:「是前幾日照顧大人的,大人不記得了麼?」那人上前行了一禮,啞聲道:「拜見大人。」墨寒聽得出是那個叫「水霽」的男子,微微頷首。水霽必然不是他在島上的名字,但在此時詢問,只怕不妥。一陣倦意襲來,他想叫他兩人退下,但立時感到暈眩,往後倒了下去。+++++其實他在床上坐著,就是暈倒也沒什麼危險,但在昏倒之前,卻感到有一雙手抱住了他。來不及多做反應,他就已人事不省。墨寒昏昏沉沉,只覺得似乎被人搬動,他含含糊糊地問了幾句,只感到有人抓住他的手細聲細語地安慰他,便覺得安心了幾分,便又睡了過去。只聽雨聲不斷,冷風入體,令他打了個寒噤,隨即便有一床被褥裹住了自己。像是上了一輛馬車,車聲轔轔,一路而去。「這是去往何方?」他醒了一些,說話也清楚了許多,只是眼前蒙著黑布,連陰影也看不到。黑布摘下後眼睛很是不適,他便仍然留著。「名山大川,無處不可去,不知大人想去何處?」是那個叫水霽的男子。這男子聽聲音很是蒼老,彷彿久經世事,看慣風雨。墨寒在心裡輕嘆了一聲。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夠強,能夠隨心所欲,維護玄龍王一生,如今目盲身殘,才知在龍宮島上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明知會被高階弟子隨意拆散,仍然私下裡結為愛侶。困頓時的確是最脆弱的時候,當他被眼前這個人抱住時,心裡竟會有種異樣的感覺。「閣下是玄姓還是墨姓?」若是姓玄,在沒有玄蛟的時候便由玄字最高階的弟子居首,若是姓墨,他便應該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此人說話時,無意間洩露過多的張狂,也該由人管教了。水霽像是愣了一會兒,才道:「在下一直在中原做事,所以大人不識,在中原用慣了這個身分,還沒有被賜名。」墨寒沉默一陣,他自然知道有這些人的存在。龍宮島買賣貨物多年,在中原豈能沒有根深蒂固的大家族為眼線?這人能自由出入府中,恐怕是大家族的弟子,並且和玄龍王的關係不遠。「你既然沒有賜名,便不能算龍宮島弟子,不應叫我大人。」「在下聽龍王提起閣下時,便是這麼稱呼的,還以為這是龍宮島的風俗習慣。」龍王和紫蛟之間到底是有多生分才會在別人面前提起時以「大人」相稱。「原來是水公子。」他默然片刻,說道,「水公子可以不必把在下抱得那麼緊。」這人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我是玄龍王,是不是就可以抱了?」墨寒的聲音卻是平平地道:「在下身為龍王下屬,不能和外人接觸過密,還請水公子見諒。」水霽冷哼了一聲,卻還是依言將他放了下來。墨寒鬆了一口氣,又有些疑惑:「閣下的脾氣似乎不小,能和龍王相處得來麼?」「為何不能?」「龍王心眼小,不會喜歡別人和他鬥氣。」「哼。」「你冒雨將我帶出來,卻不知帶我去何處?」「我說過了,你想去哪裡,我就帶你去哪裡。」這墨寒當面說他心眼小,他心裡很是不舒服,但又無法反駁。玄龍天性如此,想改也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