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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中繁雜的事極多,特別是並了幾大幫派後,又有了無數煩心事,按商弈庭的性格必定是殺之為快,可是有很多事並不是靠殺戮就能解決。他不由嘆了一口氣,說來說去,終究因為捨不得離開商弈庭。所謂的種種理由,只是藉口罷了。「副莊主!」顧準遠遠叫了他一聲,疾步過來,看了看他的馬,說道,「副莊主這就要啟程了麼?」「正是。路途遙遠,我還要到保定去辦點事,只怕不能及時趕回去,所以要早些啟程。」「有些弟兄的傷勢未愈,而且滄州城……我們還沒有來過……」顧準的聲音越來越小聲,轉過臉去偷瞄了一眼遠處幾個兄弟,正在拼命打手勢,分明是要他多說幾天,最好求得他們可以在此多玩幾日。岑淵忍俊不禁:「那你們就留在滄州城,過兩天再回去也行,莊主那邊我來說就是。」顧準喜上眉梢:「謝謝副莊主!晚上大家去賭坊喝酒賭錢,副莊主也一起來罷?」岑淵頗有些心動,但若是與他們一路騎馬,身上的異狀勢必會被他們看出,於是推託了幾句,便牽著馬告辭。說是路上要改道去保定,只不過為他路上拖延時間找個藉口。過了兩天,他甬穴處仍然流著渾濁的黑血,竟在路上大病了一場。萬幸他身體結實,拖了半個月才回到山莊,也比之前瘦了一圈。到家時又聽說了一件事,讓他有些吃驚。商弈庭將如夫人帶回山莊後,嫌棄如夫人嬌滴滴的只會哭,又無法承受他的粗暴,一夜昏過去三次,到最後竟然把宋家的小公子弄上了床。雖然宋鳴風罵不絕口,又踢又打,但怎架得住商弈庭的蠻橫,這幾日商弈庭日日與宋鳴風廝混,竟是一日不曾出過房門。岑淵從來沒見過那宋鳴風一面,如今想來,那定然是個粉雕玉琢的人兒,否則不會讓商弈庭如此沉迷。商弈庭在性事上雖然風流放縱,但從未如此不分輕重,竟然把山莊一切事務都暫停下來,只為了整治宋鳴風一個人,害得下屬的壇主、總管全都亂了套,看到岑淵回來,才如釋重負。岑淵只得忍著疲累將所有大小事務都處理完畢,卻已到了深夜。廚房送的飯菜都已涼了。因著下體傷勢未愈,每次解手都會痛不欲生,他這半個月吃的都是稀粥,要人重做已是來不及,於是就著涼湯吃了一些冷飯,吃完後回去自己的院子裡。他的院子和商弈庭的住處離得極近,回到房中時還能看到對面樓上的燈光未滅,依稀聽得到宋鳴風隱隱約約的哭罵聲,商弈庭時而冷笑嘲諷,時而溫柔勸慰,若不是辨得清商弈庭的聲音,他幾乎不能想象,擁有那麼多情緒的男子竟會是商弈庭。這一夜竟是熱得可怕,令他輾轉難安,直到次日凌晨仍然不能安睡。第二天仍舊有幾個管事來找莊主。岑淵忙得不可開交,好不容易停下來,卻見商弈庭斜斜靠在門邊上,雙手抱胸,臉上似笑非笑,也不知站了多久。岑淵連忙起身下拜:「莊主!」商弈庭揮手讓眾多管事退下,走到案桌面前,隨意地翻了翻他批閱過的卷宗,說道:「怎的昨天才回來?」岑淵小心翼翼地道:「路上有些事耽擱了。」「我聽說你去了保定。」商弈庭仍舊檢視著他批閱過的卷宗,似乎像要從上面找出些什麼來。「莊主是聽到誰說了什麼?」岑淵心中一凜。「前幾天保定的分壇被人滅了。」商弈庭淡淡的道,「你既然去了保定,可曾打聽到什麼訊息?」「被人滅了?」岑淵驚得重複了一遍,隱隱覺察到似乎發生了什麼,但面對商弈庭冷漠的眼神,便什麼也想不起來。「保定分壇裡全都是我親近的心腹,竟一夜之間無聲無息地全死了,你好毒辣的手段啊!」商弈庭慢條斯理的道。岑淵吃了一驚:「莊主為何認定是岑淵下的手?可有何證據?」「還用證據麼?有人說親眼看到你從分壇裡出來。」商弈庭神情冷淡,看不出任何心思。岑淵赫然想起,頓覺一身冷汗,抬頭看著商弈庭,輕聲道:「是不是七爺說的?」商弈庭袍袖一拂,轉過身去,顯然是不願為他所觸動。岑淵見他如此,已知是實情。商雋先是試探他可有謀反之意,若有,他日便可合謀,再將他作為踏腳石;如是沒有,便在商弈庭面前倒打一耙,讓商弈庭少了一大臂助,他日謀逆之時,便可多有幾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