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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溪只得不動。發現這兩個大漢將他抬到了一個平臺下。從豬籠中望去,平臺上站著兩行女侍,都是宮裝少女。居中坐著一個老婦人,滿頭珠玉,已是老態龍鍾。旁邊一箇中年婦人,徐娘半老,形貌極為熟悉,卻是想不起來。這兩人畫著不濃不淡的妝,看起來好似官家貴婦。「你這狐狸精,眼珠轉來轉去的,還想勾引誰?」那中年婦人忽然衝到他面前,打了他一記耳光。雖然隔著竹籠,不大方便,但這一記耳光仍然十分響亮。她抽手出豬籠,薄紗袖子還被竹篾勾到了,用力一扯,袖子登時裂開了一道口子。她更是惱怒,也不知是恨方棠溪還是在恨這豬籠。「信不信我現在就挖出你的眼珠子?」她面露猙獰,登時醜惡幾分,絲毫沒有之前的端莊自若。那老婦人開口道:「想容,這賤人不是有個妻子麼?為什麼只抓到他一個?」那中年婦人心有不甘,恨恨道:「本來在西湖邊上讓人一網打盡的,但沒想到那小浪蹄子沒喝那碗蓮子羹,有事離開了。狐狸精的妻子多半也是個狐狸精,可恨不能將她一起沉塘!」「無妨,今晚先沉了這賤人,哪天再去找他老婆。妳確定她不是看出什麼來才逃走的吧?」「太奶奶放心,訊息絕無走漏。此事除了雷家的人,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中年婦人恭恭敬敬地道。「好兒媳婦,這段時間苦了妳了。」那太奶奶嘆息道,「沉了這小賤人,一是給我那鳳章孩兒報仇,二也是讓妳心裡安寧一些。來人!在豬籠上繫了大石,扔到水塘裡!」幾個僕人應聲上前,就要將豬籠抬起。方棠溪聽得弦外有音,心知自己無論謾罵求饒都無用處,唯有自對方話中下手,便道:「敢問老太夫人,鳳章兄出了什麼變故麼?」他心知這兩個婦人必是雷鳳章的長輩,既然口口聲聲要為雷鳳章報仇,那麼定是雷鳳章被人所害。「你還敢問是怎麼回事?他雙腿的筋脈,不是你讓人潛入霹靂堂挑斷的麼?」雷夫人尖聲質問,臉上盡是淒厲之色。方棠溪原想否認,但想到藍吹寒時,不由心念一動。這的確是藍吹寒會幹出的事。這段時間他每次在藍吹寒面前提起雷鳳章時,藍吹寒也不再陰鬱反感,而是彷佛原本的漠然,他還當是藍吹寒早就忘記了恩怨,原來他竟然偷偷挑斷了雷鳳章的雙足筋脈。他情知此刻只要提及藍吹寒,勢必讓他置身險地,心中豪氣陡升,衝口道:「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他見兩名婦人臉色淒厲,只微微一笑,說道:「雷鳳章斷的只是雙足筋脈,而在下身負殘疾,也是因他而起,可說一報還一報,為何霹靂堂就因為雷鳳章斷了雙足筋脈,就要傷人一命?」太奶奶一拍太師椅的扶手,厲聲道:「膽敢勾引我孫兒,就是死罪!你既然承認是你指使旁人下的手,又勾引了我孫兒,罪無可赦!將你沉塘已經是便宜你了!」反正他不管承認不承認,今日也免不了一死,承認了也是無妨。藍吹寒說三日便能回來,看來是等不了他了。萬幸藍吹寒那天沒有喝下那碗蓮子羹……「你還敢笑!你還敢在我面前笑!」雷夫人衝上前來,要抓爛方棠溪的臉。方棠溪不能掙扎,在豬籠裡被揉搓得衣裳凌亂,好在幾個下人制止了雷夫人,才沒有讓她抓傷。雷家太奶奶嘆息道:「想容,沉了這賤人後,也算是為鳳章報仇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妳不要讓鳳章知道,免得他又做蠢事。鳳章這孩子……唉!他偶爾失足,妳就原諒他吧,總有一天他會忘記這個賤人的。」雷夫人失聲痛哭起來:「那死心眼的孩兒……」雷家太奶奶趕緊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動作快些,免得天都亮了,驚動雷鳳章,又是一陣的吵鬧不休。這個雷家的長子比她還像雷家的祖宗,鬧起來就是翻天覆地的。方棠溪被連人帶豬籠抬到池塘旁邊。這池塘就在雷家後院,雷家的霹靂彈天下獨有,為了防止宵小偷盜,後面一片都是茫茫的水域,卻並不是死水,而是最終匯入錢塘江。雷家點了許多火把燈籠,照得一切彷佛白晝。波光粼粼,彷佛閃爍著無數的星光點點。方棠溪心中轉過無數念頭,但此刻手無縛雞之力,雙腿又已殘疾,只能引頸就戮。那幾個僕人在豬籠上綁了兩塊大石,「噗通」一聲,便將豬籠連同大石一齊扔入水裡。石頭拖著豬籠,直直沉入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