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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與飛身形微微定了一定,說道:&ldo;云云,你要恨我,也要等身體養好了再說。現在你這樣,怎麼報仇?&rdo;蘇睿雲低低地笑了一聲。報仇?他已經變成這樣,再也不能報仇了吧!可憐他無辜慘死的屬下兄弟,全都因為他一時被這個美麗的男人迷了心智,再也沒人能為他們報仇雪恨。自己才是該下地獄的那個……蘇睿雲閉上了眼睛。雙手被捆起來壓在身下,發麻得幾乎失去了直覺,卻比不上心裡萬分之一的痛苦。天一教覆滅是他神智不清瘋瘋癲癲的時候的事,何與飛宣稱那個時候就已經愛上他,卻仍然下得了手殘殺他的教眾,甚至直到他知道真相,都沒有告訴他。這樣也叫做愛麼?不如叫做掠奪佔有好些吧!蘇睿雲幾乎沒有睜開眼,緊緊閉著嘴唇,不肯吃飯也不肯說話。何與飛誘哄不成,便軟語相求,發現除了撬開他的嘴巴灌進去之外毫無辦法,但這樣做,他一定會拼命掙扎,到時也會讓他受傷。幾天的水米不進讓蘇睿雲的嘴唇漸漸乾裂,幾乎神智不清。何與飛以口喂他喝了一些參湯,以內力延續他的生命,但蘇睿雲仍然枯瘦下去。&ldo;小云……你真的好殘忍……&rdo;何與飛苦笑著,用手摸著蘇睿雲蒼白冰冷的面孔。&ldo;我敗了……想不到你倔強起來,要比我狠心……你是不是要我放你走?&rdo;蘇睿雲抿著嘴唇,當是預設。&ldo;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現在沒辦法照顧寶寶,身上又有傷,把寶寶留在我身邊,好不好?等你什麼時候有了能力照顧他,我再讓你帶走他。&rdo;&ldo;你……我這個樣子,什麼時候能帶走孩子?何與飛,你終究不讓我帶走孩子的,是不是?&rdo;蘇睿雲低低地笑了起來,乾啞的聲音,有一些自嘲。這個孩子雖然是他生的,但是是何與飛的骨血,他那麼自私的人,又怎能讓自己帶走孩子?&ldo;小云……&rdo;何與飛苦笑起來,&ldo;我給你立下字據,如何?&rdo;只要孩子在自己身邊,不管睿雲走到哪裡,總會回來。濃墨加了水,又研成濃墨,何與飛猶豫了很久,終於寫了幾行字,蓋上了自己的印章,給蘇睿雲過目後,坐在蘇睿雲身邊良久,才解開了蘇睿雲身上的束縛。這些日子睿雲身上穿的一直是原先的那件衣裳,他要給睿雲洗澡換衣服換藥,都被睿雲拒絕,幾天過去,心口上的傷已經結了痂,衣裳的血跡也已經變成褐色。蘇睿雲慢慢揉搓著自己手腕和臂上的痠痛。何與飛道:&ldo;睿雲,你不要我幫你洗,那我讓人燒了熱水給你自己洗,好不好?&rdo;解開他的衣裳,依稀能看到他身體傷痕累累,都是新傷舊傷,白色的,褐色的……那曾經完好無缺的矯健的肉體,已經變得不堪一擊。蘇睿雲不置可否,何與飛道:&ldo;我再讓人送些點心食物過來。&rdo;&ldo;你自己不必來了。&rdo;蘇睿雲淡淡地道。何與飛不覺有些尷尬,輕輕咳嗽一聲。何與飛在門外等了很久,等待著蘇睿雲出門的時候死皮賴臉纏著他,儘管他說要放過他,卻也知道,如果不跟著他,即使哪天能再見面,兩個人也已經一刀兩斷。誰知等了很久,蘇睿雲仍然沒出來。何與飛知道自己失算,立時開門。房內空蕩蕩的,木桶還泛著水汽。旁邊給他換洗的衣裳和給他吃的點心,一點都沒有被碰到的樣子,人卻已經不見。何與飛臉色大變,忽然想到,自己為了讓他不疑心,早就把字據給了他。他一定是趁自己出門就走,到現在已經走遠了。抱著渺茫的希望,何與飛讓人去查詢睿雲的下落,幾個月過去,卻是杳無音訊。倒是當年的舊案慢慢有了浮上水面之勢。何與飛的姨母陸水秀久尋不見,後來才知道,有江南洛家的人為其掩飾下落。洛家雖然如今人才凋零,但百年前曾經是震懾江湖的一大家族。陸水秀原來並不姓陸,當然何與飛的親生母親也不姓陸,而是江南洛家的大小姐洛殘雪,陸水秀是她的貼身丫環,名喚洛秋蟬。母親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何與飛雖然早已經知道,但是江南洛家是武林中的名門世家,而方家卻是世代為商,他的父親方非宇雖然曾經練過武功,但在江湖中並沒有什麼聲名,母親居然會嫁給父親,這當中有什麼秘密,到現在或許只有洛秋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