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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石宮除了上面的一層外,還有地下一層。天一教眾人早已習慣在石室巖穴中居住,又身負武功,自然不覺得寒冷,但天一教眾人所不知的是他剛生完孩子不久,身體還沒有復原,又如同自虐般住在暗無天日的石宮下面,沁水寒汽,處處滲透,四肢百骸肯定受不了。久而久之,每到陰雨天氣四肢便酸漲難當。他原本就沒打算原諒自己,儘管如此,也不顧不管,仍舊住在石宮下面,每天讓教眾將衣食送到宮門外。這裡是天一教的禁地,除了教主外別人不能進入,因此裡面不僅有天下奇珍,還有陣術機關,不小心碰觸就會啟動,致人於死地。蘇睿雲來這裡,一半是為了面壁思過,一半也是想從這座秘藏中想方設法恢復自己的武功。但這座石宮中所藏的秘籍他幾乎都看了一遍,都沒有辦法能讓他用重手法廢掉的武功再次復原。石宮上面一層放置著秘籍珍寶,下面卻是歷代教主的靈柩石棺,自然也放著蘇睿雲的父親的屍身。當年蘇睿雲只有十二歲,卻已做了教主,那時他年紀還小,雖然有了一些武功,但抱著蘇無痕的身體到石宮下面時,心裡盡是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將父親的屍身安置好後,那時又正好看到了旁邊的一口空棺‐‐那是父親為他的將來準備的‐‐他再也不敢多看,便匆匆離開。如今想起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自己真的如同父親所說,軟弱無能,優柔寡斷,早晚會將天一教的將來斷送。蘇睿雲在父親的石棺前跪了良久,心裡想到的盡是父親臨終前冰冷而絕望的表情,如今自己也有了孩子,多少明白父親當年的想法,忽然有種願望,想要再看到父親,他站了起來,望著石棺良久,忽然推開了棺蓋。已經過去了多年,石宮下面又陰暗潮溼,蘇無痕的屍體已經腐爛。但衣裳卻還沒有開始爛,依稀看到他的胸口衣襟上似乎還藏著一本書。當年是蘇睿雲幫他入殮的,自然知道那本書是蘇無痕臨終之前仍然緊緊抓在手中的一本書,他想這是爹爹心愛之物,便也隨著爹爹下葬。誰知過了那麼多年,這本書還沒有腐朽。蘇睿雲取了出來,翻開一看,裡面還夾著一封信,上面寫道:&ldo;字付我兒睿雲&rdo;。蘇睿雲手指微微一顫。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儘管這裡不是天山,但同是塞上,天氣一樣陰晴難察,冷暖不定。只穿了一襲單衣,何與飛在道上徐徐走著,五月的天氣,在江南早已百花齊放,但塞上的春天是沒有的,不知不覺,便下了雪,飄零地落下,彷彿半年前睿雲離開的時候,天與地,都是白茫茫,無盡的孤冷淒寒。以天羽門的財力實力,他就是用八抬大轎慢悠悠地坐上來也沒什麼,但是想到那個人,何與飛心裡就有些隱隱作痛。如果他受苦,那個人心裡會痛快一些吧。孩子還小,受不了塞北寒氣,何與飛就沒帶他來,放在天羽門中,託人照料。如果天一教趁虛而入,想要帶走孩子也辦不到。他找睿雲已經找了一年多,只聽說這裡有天一教的人出現,但派人去找,卻又毫無訊息,直到前段時間天一教送了信來,讓他前往天一教的總壇,他便立即動了身。本來帶了部屬,卻在上山前讓他們留下。不管睿雲要對他做什麼,他也決定一力承受。儘管他的這個決定讓下屬們大驚失色,但卻沒有人能改變他的決定。不知走了多久,何與飛隱約聽到有縹緲的簫聲傳來,隱隱約約的聽去,是一支折柳曲。心裡忽然又是一疼。當年他為了欺騙蘇睿雲,故意要討好他,所以在蘇睿雲獨自撫琴時,在遙遠處吹簫相和,再設法與他相識。儘管這樣的做法他自己也覺得白痴,卻輕而易舉地將蘇睿雲騙到了手。如今,這樣空曠寥廓的簫聲卻讓他心裡忽然疼痛難忍。愛過他的人,他已經錯過了。何與飛尋著簫聲來到山前,只見一個少年柳眉甚長,正低低地吹簫,看到他過來,便停了吹奏,說道:&ldo;何與飛?&rdo;何與飛點了點頭,說道:&ldo;正是。睿雲呢?你們把睿雲藏到哪裡了?&rdo;那少年輕笑一聲,說道:&ldo;何與飛,你來到我天一教,豈能容你如此猖狂?&rdo;何與飛輕輕&ldo;哼&rdo;了一聲,一手便要扣住那少年肩膀,那少年卻閃身避過,冷笑一聲,&ldo;你就是殺了我,也見不到他。&rdo;何與飛曾經率眾來過這裡,這座山前有一個天然的高臺,叫做斷情崖,也是天一教聚眾議事的地方。天一教行事隱秘,即使到現在,何與飛也不能確定他們總壇在什麼地方。當年他設法讓天一教的人在這裡相見,卻在臺下埋了火藥,這座斷情崖也已經被炸掉一半,可是他也知道,即使將整個燕山炸掉,寧謹不告訴他,他也不會知道蘇睿雲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