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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良奇道:“你進城去做什麼?我有正經事要辦,沒功夫陪你的。”鄭三想了片刻,尋出一個由頭來:“那日裡我與那李達喝酒的時候,酒酣之際,隱約聽他說起趙仲儒似乎揹著什麼官司,被官府緝拿的。這事若是真的,只怕還要有麻煩。不如我去再探探他的口風。”馮良笑罵道:“盡在那裡胡說八道,李達又是誰,我都沒聽說過的人,你要跟便跟罷,還編得出這等沒譜的事來。”鄭三這才想起,這幾日裡只是談過了趙家的事,這人都忘了提及。於是便把那人行事說話講述了一遍。馮良聽罷沉吟道:“你說他是代州人?當日的事他也曉得?”在屋內轉了一圈,忽然頓住:“這事確實大有可能!我始終沒想透仲儒大哥當日是怎麼逃出來的,他提及時輕描淡寫得很,照說不該那般容易才是。只怕真是如此,他怕我們憂心才未說明。”說到此處一拍手心,向鄭三道:“原來如此!我一直怨他沒有與我通音訊,又納悶他當日回家為何沒有留下口信住址之類的。否則怎麼會同賀公子錯過這許多年。這麼一說就對了!”旋即猶豫起來:“若是真有人命官司,為何沒有張榜通緝?這般無聲無息似乎也說不過去。”馬上又醒悟過來:“是了!那個官差索銀之事,本也是見不得人的。只怕真追究起來官府的顏面也不好看,想來才沒有大張旗鼓,只是暗地裡尋訪緝拿了。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鄭三見他忽喜忽憂,焦慮不安,出言安慰道:“日前我們也議過,這杜梨溝在官府文書上應該沒有備案的,只要趙二不出山,便相安無事。那個李達是趙先生的舊識,想來不會為難與他。我當日裡曾幫過這個李達一次,我去找個由頭讓他日後不來杜梨溝便是。”馮良斟酌再三,也沒甚麼好法子,只得由他:“仲儒大哥想來也心底有數了,難怪他只是指使我來回奔波。你去試探下,若是能成,那回來再同他講便是。若是不成,也別露出什麼破綻來讓人起疑。”鄭三答應了,兩人收拾完畢一起出山。進得城來,馮良去鋪子裡辦事,鄭三去酒樓一問,那個幾乎長在酒樓的李達居然不在。無奈還得去趟軍營。到了營門口,守門的兵卒竟還識得他。問明瞭他的來意進去通報了。鄭三站在門口,心裡只打鼓。他在馮良面前說得輕鬆,其實一點譜也沒有。想起李達那個狡詐模樣,便一陣陣發虛。只是這事幹系重大,推脫不得,才勉強上陣。過了片刻功夫,那李達果然笑嘻嘻的走了出來,見了鄭三便道:“鄭大哥終於想通了麼,要來從戎衛國的是罷,快進來快進來。”拉起鄭三胳膊便往裡拽。鄭三死死定住,還生怕不穩,一隻手抱住營柱:“那日裡酒醉,帳是你付的,我今日裡是來還錢的!”李達還是不放手:“銀錢小事,說它作甚?快些與我去見元帥!鄭大哥來的恰巧,再過兩日我便調防去西境了,以後只怕再無相見之日,今日裡你能想通前來,可見是天意了!”鄭三聽到他馬上便要離開此地,還是再也不會回來,心中大喜。一時高興手便鬆了,馬上被李達拽了個趔趄,眼看要跌進營內,嚇得他大叫:“我不要入伍!我只是來替人看看你的!”李達聽聞後放了鄭三:“哦?這裡還有人記掛著我麼?”鄭三記得當日裡他的酒醉之言,知曉他甚是在意趙先生,便道:“是我莊的一個教書先生,他知曉我進城,便託我來捎句話給你。還說不用通姓名,你曉得他是誰。”李達雙臂抱胸,神情高深莫測:“說來聽聽。”鄭三心中焦急,倉促間想不出什麼話來。不知為何當日老爹臨終囑咐他的話忽然冒了上來:“他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別整天價在外晃盪,趁早娶個媳婦過日子才是正經!”李達臉色變了幾變,高聲笑了兩下,聲音殊無歡喜之意:“原來如此麼?我真要感謝他惦記著!你讓他放心,我定能讓他稱心如意!”說罷頭也不回,進營去了。鄭三在那裡站了一會,揣摩了半晌這究竟是好是壞,也沒想出個道理來。又看天色不早,便急忙先回城同馮良會和去了。和馮良如實說了此事,馮良也想不透徹,兩人只好先回山同趙仲儒商議了再說。兩人回山後去了趙家,鄭三扯了個學做飯的由頭,推著趙先生進了廚房,讓馮良和趙仲儒好有個對證的功夫。待到再出來時,那兩人已經坐在桌前等著飯食。再看馮良面色舒展,想來已是無事,鄭三也就放心了。吃罷了飯,兩人緩步回家。鄭三漸漸地就覺得有些不自在。原來這一路上所見的村人,俱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盯著他瞧。初始他尚不服,別人瞪他他便瞪回去。後來劉老爹上前來,拉著他的手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你爹死的早,我看待你便同自家子侄一般。也是我平日照顧不周,現下竟然走到這般地步,真是有些對不起鄭老哥。你也莫強撐,劉老爹曉得你的苦楚。鄉鄰也都厚道,不會有人非議的,你日後同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