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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良若有所悟,再打量鄭三的眼神,便複雜了許多,似惱怒,似羞澀,似憐憫,似斟酌。如此這般半晌後,清了清喉嚨說:“此事我已知道了,你無需再提。下次等我進山,必然能給你一個安排,總之你這般說我也是想找人安穩過日子對吧?”鄭三聽他這般說話,覺得似乎有絲不對,但意思明明就是說下次來就答應他。想了一遍又沒覺出哪裡有問題,加上早已餓的頭困眼花,也不再多問,點頭應了。一手拽了驢子,一手拎著行囊,趕緊回莊吃飯要緊。回到村裡,鄭三找到空閒在家的獵戶,約好去圍殲那窩野豬,就奔去吃飯了。馮良也去整備交付貨物。雞蛋那事倒是沒多費口舌,張二柱今日在家,午後也要出獵,自然就曉得了緣由。待到將村子轉了一圈,交接完貨物,收好了皮貨,把下次要帶的物件一一記錄下來,這些事忙完,太陽已開始偏西。再應邀到村中相熟的人家略坐會吃些茶點,期間少不得要講些聽得人嘖嘖稱奇的奇聞怪事,誰叫他是唯一一個見過世面的山外人呢。灌了半肚子茶水,馮良自覺應酬的差不多了。橫豎也無甚麼緊要事,也就告辭出來,拿著隨貨帶來的書物度回趙家。此時孩子們已放學出籠了,庭院中,趙先生正一人坐在樹下藤椅上小憩。見馮良來了,趙先生也不多禮,起身接了書本,邀他坐在一起,就在院子中看雲閒聊。如此談談說說,講些詩書世事,兩人居然志趣相投,聊的頗為融洽。只是馮良的眼神,總是忍不住過一陣就向外面進山道上瞥。趙先生徑自翻書飲茶,怡然自得,也不曉得看到沒有。如此待到日頭將落未落之際,終於山路上顯出幾個人影,看樣子還抬著獵物。馮良見了,反而不再張望,轉身向裡坐了,專心與趙先生講談起來。聊不得幾句,就聽得門環砰砰作響。趙先生開了門去看,原來是鄭三抗了只山豬立在那裡:他要割半扇豬肉過來,請趙先生做些臘肉當過冬儲備。馮良聽到他講話,忍不住轉頭瞅了他一眼。鄭三見馮良望過來,便衝他嘿嘿一樂。馮良實在不曉得此時該用何等的面孔去對他,只有裝做沒有瞧見,不理這茬。待趙先生走回來,馮良按奈不住出聲詢問:“那鄭三莫非時常來先生家吃飯麼?”趙先生道:“是啊,原先我剛回鄉時,諸事不舉,承蒙他多番照顧方能度日。即便是現如今,他依然時有幫襯。他一人過活,又不擅烹製,我能在這飲食上回饋一二,也能心下稍安些。”馮良聲音有點發悶:“如此說來,他倒是個好人了?”趙先生含笑應道:“正是如此。”馮良默了片刻,不再多言。此時日銜半山,炊煙四起,已到晚飯時分。馮良推辭了趙先生的留飯,自行出門找人家覓飯食去了。片刻後鄭三就晃了過來,吃飯前卻東張西望,似是要尋什麼,幾番張口欲言,終於還是沒有做聲,悶頭吃飯了事。趙先生依舊拾掇碗筷,安靜進食,也不曉得看到沒有。待第二日鄭三一大早再來的時候,卻發現馮良已經告辭上路了。鄭三咬牙切齒了一頓,也只有數著日子等他下次再來。這十幾日,鄭三過得是從未有過的緩慢。好不容易在一天的傍晚,望到了馮良立在自家的院門旁。是初見時候的衣著,今日卻分外順眼。鄭三開了門,將他拉進了院子,馮良默著不做聲地任他拉扯。鄭三將獵物就地一丟,去打水匆匆洗去手臉上的灰塵。見馮良還立在院子裡,就又把他拉進堂屋,按在椅子上,自己立在一邊眼巴巴的望著他。馮良被看的十分不自在,咳了一聲說道:“上次山道上,我曾答應你那事要給個說法,今日才特此前來。”鄭三點點頭,兩眼賊亮,只待他一個好字就要撲上去。馮良偏過頭,不去他目光相觸,從懷中摸出一疊紙張,推到鄭三面前:“你看看罷,從中選個你滿意的。”鄭三摸不著頭腦,接過紙張一看,疑惑道:“這是什麼?”馮良依舊不望他:“這是我這些日子為你覓得的幾家姑娘,都是安靜本分的脾性,廚藝也都不錯,你若是看上哪個,我便幫你去提親,保你能娶個能過日子的媳婦。”鄭三過於驚奇,一時忘了本意:“山外的姑娘和村裡的不一樣?”這世上居然有不咋呼不嘮叨只肯安穩做飯的女人!馮良又咳了一聲:“世間百相,總是不同的,只求安穩度日的女子自然不少。”為了父母生計,賣身青樓任人攀折的女子都有,何況只需做個飯又不被蹂躪。鄭三嘖嘖稱奇,然後轉過念來:“可是我現下已不想娶個女人了,只要你……”馮良不待他說完就急急介面:“娶個女子有什麼不好,洗衣做飯,操持家務,男耕女織本就是天經地義。就算無那……也是人倫正道,總好過你日日不得安食。”鄭三分辨道:“我只想……”馮良又搶過話頭:“你在山中不知世事,外面原本也有隻愛慕男子的少年,只是那般事情,總被世人嗤笑唾棄,偶有能諧的,也不過幾年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