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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辭是從唐家趕過來的,藉助唐家的勢一路躲過了朝廷和紫霞的所有眼線。
她已經知道前幾天長安城發生的事情,別人不理解燕白髮的做法,但燕清辭理解。
燕白髮最初離開長安時,可以選擇像很多前輩那樣,隱居山林也好,漂洋出海也罷,只要展現出不理世事的態度,相信後續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星君也不會以他作為目標。
但他沒有。
他在北境雪寒之地搶了些本該送到紫霞觀的珍材靈果,順道毀了幾座星君廟,直接或間接減少了上千個星君信徒。
這些對星君而言,不止是挑釁,更是一種將永遠為敵的象徵。
皇帝和星君自然無法接受。
燕清辭不覺得父親有錯。
這與她是不是燕白髮的女兒無關,而是在這一點上,她和謝周、燕白髮,包括柳玉、司徒行策和黑衣樓等人都同一戰線。
或者可以用那最簡單的三個字來解釋——不甘心。
如果誰都不能阻止星君,如果誰都不站出來對皇帝的決策說不,那麼在歷史上,皇帝和星君將代表絕對的正確。
這是最簡單的成王敗寇的道理。
如果無人能夠阻止他們,歷史上關於青山、關於姜御和燕白髮等人,將會和昔日的王謝那樣,成為惡貫滿盈、十惡不赦最後被大義抹殺的叛賊。
那場虛構的流星雨,那些可能在養胎術造就過程中產生的罪惡,也都將被歷史掩埋。
“總要試著阻止他。”謝周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哪怕希望渺茫,哪怕最終的結局很可能不那麼美好,但他早已沒有了退路,不知覺間,他已經揹負起太多人的期待和寄託了。
客棧裡的窗戶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空氣裡時不時有楊絮在飄。
“接下來怎麼辦?”燕清辭靜靜地看著謝周,輕聲問道。
“伯父說的雪山深處的那顆千年雪蓮花,最多一個月後就會成熟。”謝周說道:“我們去找到它,帶給葛桂。”
“確認要藉助白霧丹了嗎?”燕清辭問道。
謝周點點頭,看著她說道:“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燕清辭輕輕嗯了一聲,忽然問道:“父親去往東夷,是柳先生的意思嗎?”
很多人不知道燕白髮離開青山後去了哪裡,但作為女兒,燕清辭三天前與父親見過一面,知道後者是去了東夷,位於東海上的那個島國,也是玄虛子斬殺八岐大蛇的地方。
“是我的意思,柳先生與我知會了一聲,我才知道那邊近期搞起了星君崇拜,多了很多星君信徒。”謝周說道:“玄虛子的除妖之舉,在那邊的人看來無疑是天神般的舉動。”
“東夷有多少人?”燕清辭忽然問道。
“天機閣應該有記載,我估摸著大概相當於大夏的兩個州。”謝周說道。
“那確實需要鄭重以待。”燕清辭說道。
“最棘手的問題在於星君已經得到了那邊朝廷的敕封。”謝周沉聲說道。
大夏的國師,卻被鄰國朝廷敕封,這很難不讓人感到意外,細想之下卻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玄虛子幫助東夷朝廷解決了困擾他們多年的問題。陰陽寮的主人,那個名為土御門神昌的大陰陽師也曾求學星君,對星君以半師之禮相待,一身道行有三分是拜星君指點。
東夷的人口數量在千萬以上,得到朝廷敕封,又剛剛除妖大發神威,如此吸聚而來的香火恐怕不在少數。
燕白髮只能盡力阻止,但能阻止多少,誰都不敢保證。
謝周與燕清辭走在石柱城的街道上,戴著笠帽,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般平和。
正是飯點,他們進了路邊一家熱鬧的酒樓,吃了頓並不怎麼正宗但很受本地人歡迎的手把肉,然後像是普通情侶那樣繼續在鬧市中逛了一會兒,隨後就出了石柱城。
他們一路向北而行,沒有御劍,因為不急著趕路。
那株雪蓮距離成熟還有一段時間。
北地山區極多,官道不可避免地要經過許多峽谷,兩邊盡是些深山密林,放在戰時都是絕佳的伏擊場所,也是山匪們聚集最多的地方。
每逢亂世,就會有人聚於此地落草為寇,世人覺得北地很亂的誤解,就是由此而來。
不過如今的世道還算安穩,在各地衙門和不良人的監視下,很少會有山匪出沒。
經過某個山間小鎮時,謝周忽然轉道,帶著燕清辭進了鎮上的那家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