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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腳下,那座太平了無數年的無名小鎮。
從長安城逃出來的王侯帶著謝淮去了徐老的小院,把謝淮放到客房裡。
王侯這才有時間拿出備好的丹藥服下,盤膝而坐,闔目開始療傷。
徐老和羅婆婆坐在院裡為他護法。
這並不奇怪,徐老和羅婆婆與王侯相識已久,這個已久不是虛詞,他們是真的認識很多很多年了,從王謝進入黑市,接手暗影樓的那一天開始。
況且徐老和羅婆婆是姜御的下屬,王侯是姜御的大弟子,在謝周出現之前,徐老和羅婆婆一度將毀滅黑市的重任以及九獄樓的未來,都寄託在王侯身上。
直到夜色落下,王侯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院裡的兩位老人。
徐老給他倒了一杯水。
王侯接過,潤了潤髮幹發澀的喉嚨,說道:“多謝徐老。”
徐老擺了擺手,自嘲一笑道:“別的忙幫不上,也就剩下倒水的功夫了。”
雖說隔著數十里的距離,但白晝里長安城數位至強交戰的氣息卻也清晰地傳到了小鎮裡面,作為一品境的強者,徐老雖說遠不如謝三順,卻也還沒退化得太過嚴重。
如果早上三十年,他或者會有拔劍一戰的勇氣和膽色。
但此時此刻,修行者的危機本能卻讓他生出了濃濃的畏懼和膽寒。
沒等王侯再說什麼,徐老和羅婆婆進了堂屋,把空間留給了王侯和御劍而來的謝周。
“師兄。”謝周坐到王侯的身邊。
王侯的母親是他的親姑姑,從血緣上來講,王侯是他的表兄。
但相比於表兄,謝周更願意以師兄相稱,這是來自姜御的紐帶和羈絆。
王侯抬眼瞧了眼謝周,問道:“燕大帥去了哪裡?”
他知道退出長安城後,燕白髮隨著謝週一起上了青山。
謝周和燕白髮在逍遙峰頂聊了一個時辰,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知道燕白髮隨後下了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各方勢力即便是天機閣的眼線都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謝周沒有回答,只是說道:“今後會再見到的。”
王侯也不追問,轉而問道:“你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繼續在山間苦修?”
謝周搖了搖頭:“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差的不是感悟,而是境界,也只是差境界。”
王侯發出一聲幽幽的感嘆,知道這意味著困住他和燕白髮、李大總管等人的最大關隘在謝周眼裡,也只是個小小的門檻罷了。從清霄真人的遺留,柳玉的傳教,更重要的是姜御早早就為他鋪好了路。謝周如今最強的那式“萬劍一”,便是領域境的提前展現。
謝周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行,以真氣填滿周身氣海,就能像以前那樣,順理成章地突破。
王侯頗為羨慕,欣慰居多。
“他如何?”謝周忽然問道。
王侯知道這句話裡的“他”指的是謝淮,正面與星君硬撼了一記的謝淮。
王侯說道:“情況不怎麼好,但也沒有到無法彌補的地步。”
“稍後我會帶他去找孫谷主,前段時間藥王谷從海外新得了一株八百年份的靈果,這會兒應該已經煉製成丹了。”王侯說道:“再熬養上兩個月,應該就能恢復過來。”
謝周說道:“孫谷主是個真人。”
王侯說道:“益州自古以來就是平和富饒之地,不像中原五洲這般紛亂。那邊水土養人,修行者往往比這邊多幾分慷慨大氣,孫谷主如此,穆真人如此,就連昔日與你有過節的應天機,只是愚蠢一時,縱觀其一生也算得上君子。若非如此,當年我們也不會逃去益州。”
謝周沉默了下,說道:“有時間我會再回谷裡看看。”
“好。”王侯點了點頭。
師兄弟也是表兄弟的二人都沒有再說話,沉默地坐在院裡。
月落山遠,腳下有落葉,桌上空空如也,沒有酒也沒有茶,只有淡淡的寂寥。
王侯知道謝周想問什麼。
謝周也知道王侯想說什麼。
關於那位逝去的老人。
只是最終兩人還是都沒有開口,任由這件事輕輕揭過。
他日若是此間事了,再去冢前和老人對飲一杯,不遲。
……
……
翌日清早,山間數聲啼鳴。
謝周離開青山,往北方而去。
半個時辰後,他來了石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