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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巧笑嫣然,示意關千雲跟著她走出密室,關上密室的門,確保牆面上看不出任何痕跡,走到桌邊坐到了圓凳上,幽幽地說道:“什麼事都能做,那就是什麼事都不能做。”
關千雲說道:“為什麼這麼說?”
月娘說道:“如果我讓你去殺你師父,你也會做?”
關千雲微怔,沉默下來。
月娘接著說道:“如果我讓你現在就自殺,你也會做?”
關千雲依然沉默。
月娘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如果我讓你做黑衣樓的暗線,你也會做?”
關千雲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月娘起身往爐子裡添炭,隨即添水煮茶,說道:“你看,你心裡自有一套標準。”
關千雲終於開口,認真說道:“姨,只要是生死之下的事,我能幫肯定幫。”
自殺便屬於生死大事,所以他不會去做。他同樣不會做黑衣樓的暗線,更不會去刺殺師父,因為在他心裡,師門責任、還有內心的堅持和信仰都比生死更大,他也相信月娘不會讓他去做違背信仰的事情。
月娘對關千雲的表態沒有任何說法,她安靜地站在路子
旁邊,微眯著眼睛,看著爐子裡跳動的火焰,聽著茶壺裡水慢慢煮沸的聲音,窈窕的身影看起來十分落寞。
“你該走了。”她說道。
關千雲一挑眉毛,看了眼就快煮好的茶,心想難道不讓我喝一杯的嗎?
月娘對他說道:“希望將來我用到你的時候,你還記得今天的話。”
茶水很快煮沸,清香味在屋子裡散開,沁人肺腑。
和謝周在糕點鋪裡品的茶一樣,月娘煮的同樣是產自金陵的雨花茶。
桓哥在世時最喜歡喝雨花茶,會帶著她讀茶經,說茶事,還會帶著她去棲霞寺採茶,給她講廣陵耆老傳的故事。桓哥對她真的很好,桓哥總是那樣的學識淵博。
可是桓哥死了,因為皇帝扣下來的一道謀反的罪名死了。
她甚至沒見到桓哥的最後一面。
她甚至聽說無數人爭搶功勞,以至於桓哥死後連具全屍都沒有留下。
桓哥至今都沒有墳墓。
桓哥頭上的爵位和榮耀都已被人剝奪。
月娘無數次午夜夢迴那些她和桓哥一起經歷過的往事。
每年臘月她回長安祭奠桓哥的時候,還會夢到桓哥的魂魄在孤街遊蕩。
她不喜歡謝淮,不喜歡謝三順,不喜歡黑衣樓,不喜歡爭鬥。
她對昔日王謝亦沒有多少好感。
她只在乎謝桓。
她要為她的桓哥正名。
這是她活著最大的意義了。
這也是她加入黑衣樓的唯一意義。
月娘本來把做成這件事的希望寄託在黑衣樓和謝淮身上,可隨著積勢多年的黑衣樓在長安慘敗,王侯重傷垂死,影老敗於趙連秋,數百信差被殺,謝遊被俘,謝三順被斷一臂,月娘變得很沒有信心。
五年過去了,十年過去了,如今十八年都快過去了,還要等多久?
她開始焦慮,侍女的背叛和來自謝淮的壓力讓她的焦慮
變得更加嚴重。
這些焦慮讓月娘有了新的思路,也許除去黑衣樓和謝淮,她還有一些人能寄予希望。
比如謝周,比如關千雲……
月娘這樣想著,把煮好的雨花茶分入杯中,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推到對面。
“桓哥,喝茶。”
月娘輕聲呢喃,不知何時,她的眼睛裡早已是水霧朦朧。
……
……
黑暗籠罩著黑市,也籠罩著長街。
矗立在街邊用火油點燃的燈柱尚未熄滅,幽光連成一片,白如悽慘的霜。
今晚有陣風,時斷時續,光線隨風不停地變化著,晦暗不明。
就在這昏暗之間,鄒若海的身影穿梭夜色,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長街的盡頭。周圍已經沒有多少建築,穿過長街,往前不遠就是梁老爺的住處,也是屬於七色天的地盤。
然而,就在鄒若海準備經過長街的瞬間,腦海中忽然生出極大的危機感,整個人像是受驚的貓一般寒毛炸裂,腳步停頓,緊接著迅速地向右橫移三丈,轟的一聲撞進路邊的建築。
鄒若海沒想撞進建築裡,而是由於速度過快,乃至他無法控制身形。
堂堂一品後期的強者失去平衡,這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