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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豐收的裝束就要比老楊講究太多了,一身黑白相間的長衫,邊角處收拾得整整齊齊,腳踩著一雙青黑色的長靴,渾身沒有佩飾,似乎沒睡醒般微眯著雙眼,但並不給人以迷迷瞪瞪的感覺,看起來有幾分陰鷙。
楊記鋪裡的氣氛迎來短暫的僵冷。
看著從裡屋出門的兒子,老楊呆愣片刻,立刻轉移視線,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繼續笑呵呵地招呼過往的路人。
老楊媳婦的眼眶微溼,強行壓抑住情緒,繼續打著燒餅,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楊豐收注意到了這些細微的變化,輕笑一聲,渾不在意地走到桌邊拿了兩個熱餅,從鍋裡撈出肉來把兩個餅都夾的滿滿當當,準備出門時又覺得不妥,回屋來到餅爐邊上,從旁邊的盒子裡抓了一把銅板塞進了兜裡。
銅板是拿來賞小費用的。
楊豐收兜裡還有一張十兩的銀票,這是他從今天的賭資。
老楊之前把錢藏在炕下角落裡第三塊石磚底下,被他套出位置,拿走了七十兩。
後來老楊就把錢換到後宅南牆的第九塊石磚裡面拿了十兩。
楊豐收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他每次只拿一二十兩,在賭場玩的也不大,已經算得上很貼心了。
換成別的賭徒,指定得把錢一下子全給撈走,哪裡會有他這般“仁慈”。
而且他自認和那些賭徒不一樣,賭徒是嗜賭成性,而他賭博是為了賺錢。
他也不喜歡黑市這個烏漆抹黑九成區域都看不見太陽的鬼地方。
但他能怎麼辦,越獄報仇的一路上他總共殺了七個人,為了躲避官兵追捕,只能逃到這裡,等避過這陣子風頭再出去。那麼理所應當的,他要在此期間賺到足夠多的錢。
他完全不考慮和爹孃一起經營這間飯鋪,這辦法太蠢,來錢太慢。
起早貪黑地忙活倆月,不
如別人在賭桌上的一把輸贏。
更讓楊豐收難以接受的是,好不容易賺來的錢除去租金外,竟然還要分出一大部分去交什麼門面費,這不就是保護費嗎?
楊豐收之前也是混幫派的人,自然對收保護費的事情很是不忿。
三天前那些人過來收保護費時,楊豐收本想教訓教訓他們,可當聽到七色天三個字後,他有再多的不忿也只能憋著。
他殺過人不假,最近修行有成也不假,但黑市有十多萬修行者,這裡的二品遍地走三品不如狗,他這點實力還真排不上號,尤其是在威名顯赫的七色天面前,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楊豐收不覺得憋屈,反而看到了出路。
他給來收門面費的人多塞了五兩銀票,表達了自己想加入七色天的想法。
那人看他還對得上眼緣,就答應只要他孝敬三百兩銀子,就把他引薦給梁老爺。
楊豐收自是大喜過望,但怎麼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攫取到三百兩銀子?
爹孃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或許是早年讀學的緣故,也或許規則兩字還沒有完全從他的字典裡消失,楊豐收並不考慮偷或者搶,排除一切後,他唯一想到的方法就只有賭,以小博大,贏則數番,若是運氣好,三百兩銀子也就是一局的功夫。
當然,賭桌上並不好贏。
老楊說的那些賭場的玄機,賭桌上的機關他全都知道。
但他是修行者,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聽骰聽牌,循序漸進。
七八天下來,楊豐收斷斷續續輸掉六十多兩,卻也把那賭場的機關看了個七七八八。
今天過去,他勢必能把錢全贏回來。
楊豐收這樣想著,抖了抖荷包,無視爹孃痛心的表情,就要出門。
老楊夫婦都沒說什麼,謝周站在藥鋪門口,看著元宵把碗端過去也沒說什麼。
隔壁賣棉衣的老鄧正在喝湯,或許是和老楊關係不錯,或許是覺得鄰里鄰
居的都不容易,少有的管起了閒事,看著一邊出門一邊低頭啃餅的楊豐收說道:“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看把你爹孃都氣成什麼樣了?”
楊豐收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道:“輪得到你放屁?”
老鄧愣了下,盯著楊豐收,嘴唇氣得直打哆嗦,想回罵過去,但看著楊豐收的眼神又沒敢吭聲,咬著牙不知嘟囔了幾句什麼。雖說聽不清楚,但可想而知並不是什麼好話。
“老東西,暗搓搓得咕嘰算什麼話,怎麼不大聲點讓老子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