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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周只覺得心裡一揪。
隔壁老楊可以為了孩子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都在所不惜。
但卻總有一些混蛋父母會把孩子當作一件可以用金錢衡量的商品。
他問道:“賣給誰了?”
少年說道:“一個賊頭。”
謝周心下了然,難怪這小傢伙偷東西的動作那麼麻利,原來是從小練習。
“為什麼往我這兒跑?”謝周問道。
少年說道:“昨天你看到我偷東西但沒有揍我,我就覺得你是個……”
喚作元宵的少年本想說謝周是個好人,但話到嘴邊卻又憋了回去。
“反正我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
元宵把好人改成了這麼一句話,悄悄看了謝週一眼,心想這種地方能有好人嗎?
謝周猜到了他的心思,不以為忤,問道:“元是你的姓?”
元宵搖頭說道:“我爹姓李,他沒給我取名,我也不想跟他姓。”
“那元宵是誰給你起的名字?”謝周問。
“賊頭給起的。”元宵低下腦袋,聲音裡帶著厭惡,說道:“他買我那天是上元節,他把我夾在腋下回家的時候,聞到路邊人家的飯香味兒,就帶我闖進去要飯吃。”
“別人看他態度不好,不想給。”
“他就把一家人全殺了,然後把鍋裡下好的元宵吃了個精光。”
“他跟我說,元宵是豆沙和芝麻餡兒的,很好吃,然後就給我取了元宵的名字。”
元宵不緊不慢地講述著,分明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他的語氣裡只有平靜。
說到豆沙和芝麻餡兒元宵的時候,他竟然還嚥了一口口水。
謝周卻聽得眉頭直皺,為了一口元宵,就殺了別人一家?
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惡人嗎?
當看到元宵咽口水的動作時,謝周忍不住輕輕一笑。
不過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臉上,一點一點地變成了心寒。
因為少年元宵接下來說的一句話。
“我從沒吃過元宵,
就知道是圓乎乎白乎乎的糰子,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
元宵一邊說著,一邊盯著手上的凍瘡,掐住一塊翹起的死皮,猛地扯了下去。
嘶的一聲。
少年疼的齜牙咧嘴。
謝周看著他嘆了口氣,起身從木架上挑了幾樣藥材,放在盅裡研磨成泥,倒到一個小瓷碗中,推到元宵面前,說道:“治凍瘡的藥,把凍傷的地方都塗一塗。”
元宵愣了下,沒有拒絕,挖起藥泥敷在手上和臉上的凍瘡。
藥泥是綠色的,掛著點墨黑,元宵臉上塗滿藥泥的模樣就像在做養顏的富家小姐。
房間裡安靜下來,半晌元宵打破沉默,看著謝周問道:“你不問問題了嗎?”
謝周搖頭:“不問了。”
元宵覺得好生遺憾,說道:“那就把錢結一下吧,一共九個問題,九錢。要不咱湊個整,你給我一兩銀子也成。”
謝周笑而不語,分出一小塊碎銀推到元宵面前,然後在元宵直勾勾眼巴巴簡直如餓狼般的眼神中,將剩下的銀子重新放回了抽屜裡。
元宵驚了,看著面前指甲蓋大小的碎銀子,然後用悲憤的眼神看向謝周。
“你這哪夠九錢!”元宵大聲控訴。
“一碗凍傷膏,賣給別人至少八錢,給你打五折算四錢,所以還差你五錢。”
謝周指了指元宵用過的藥碗,理所當然地說道:“喏,就是這麼點了。”
元宵的眼神從痛心到難以置信,再到有些委屈,連小身板都跟著顫抖起來。
“你……你竟然騙我一個小孩子!”
元宵看著謝周說道,眼神幽怨得像是剛剛新婚丈夫就奔赴戰場三年未歸的閨中怨婦。
如果早知道謝周給自己的凍傷膏還要花錢,打死他都不會用。
不過他敢指著謝周大聲說話,也是因為謝周和黑市中其他人不同。
他能體會到謝周對他的關切,這是他從記事以來就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先前的倔強和小驕傲早就隨著和謝周的問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稍顯孩子氣的一面。
在這冰冷的黑市中,他頭一回放下心來,展現出了屬於少年人的放肆。
謝周看著他,笑著說道:“生意人的事情,怎麼能叫騙呢?”
元宵氣呼呼地說道:“我剛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