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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如雷聲般的轟鳴穿街過巷,無數沉睡中的人被驚醒,從視窗往外面望去。
蔡讓雙手負背,站在道路中央,姿態隨意,給人的感覺卻彷彿一座山嶽般巍然。
無人敢接他的話。
蔡讓也不需要他們的回答,看了看關千雲和燕清辭,平靜說道:“走吧,不等了。”
說完他轉過身,揚長而去。
關千雲和燕清辭沉默地對視了一眼,只能跟了上去。
暗中隱匿著的上百個折威軍老卒,無人敢追。他們不缺勇氣,但沒有誰願意白白送死。
……
……
齊郡侯府沒有點燈。
月光昏暗,夜風寒涼。
孟君集坐在前院的石椅上,看著面前成排的屍體發呆。
眼前這些跟著他超過十年的老卒都已經在齊郡城定居,家中各有妻兒老小。
孟君集還沒有讓人把他們的死訊傳出去,更不知道該如何向部下們的家人交待。
這時,有屬下前來彙報,將碧柳居前發生的事情稟告給孟君集。
孟君集苦笑一聲。
果然,還是失敗了。
這就是一品後期。
這種級別的強者已經不能用常理衡量,也不是齊郡侯府能夠限制的存在。
他們的強大,足以無視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規則。
即便知道蔡讓在哪,又能有什麼用?
蔡讓根本不會給士卒們佈陣的時間,他們也不可能躲過蔡讓的感知佈下軍陣。
等吧。
等吧……
等京都的訊息。
等陛下派人過來。
即便民間有許多詆譭陛下的聲音,即便很多人都認為沉迷修道、不理朝政的陛下正逐漸向著昏君的方向發展。
但孟君集從不這麼想,他對於陛下一直都抱有信心,從不懷疑。
因為那不僅是他的君主,還是他最好的朋友,值得託付生命的朋友。
他們曾經一起喝酒,一起去教坊司,一起為了夢想而奮鬥……
他信任陛下。
想來陛下也會信任他。
孟君集坐在黑暗中想著,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就好像一尊雕塑。
……
……
蔡讓回到驛站,看到了滿是箭孔的門窗和滿地的屍體。
都是昔日內廷司裡的熟悉面孔。
關千雲目露驚色,白天的時候他還被這些人拿弩箭指著,此時這些人屍骨未寒,地面上的鮮血仍有餘溫。
平心而論,關千雲被內廷司限制行動的時候,心底有許願這些宦官出事。
但現在看到這些人都死了,他第一時間不是感到慶幸,而是擔心起了齊郡侯府。
“不僅是孟家,折
威軍也完了……”關千雲壓低聲音,低聲對燕清辭說道。
燕清辭輕輕點了下頭。
對宦官下殺手是朝中大忌。
首先內廷司是很記仇的,誰得罪了他們往往都會遭到報復。
其次宦官在外,代表著朝廷和皇室的顏面,不待見他們可以,背地裡罵他們也可以。但殺死他們,絕對不行。
這屬於是犯了忌諱。
就算李大總管不報復折威軍,滿朝言官也會向上諫言,屆時大夏哪還有齊郡侯的容身之處?
“蔡總管笑什麼?”
燕清辭忽然注意到蔡讓臉上不僅沒有傷心的表情,嘴角竟然還露出了一抹微笑。
蔡讓當然要笑。
他和王侯約定要毀了孟家和折威軍,如今徹底做成,內廷司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這難道不值得一笑嗎?
但他當然不會對燕清辭說明,輕聲嘆息說道:“人死是為超脫。”
常年研讀佛學的蔡讓,這一嘆,竟真有幾分佛門高僧的味道。
燕清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關千雲則是冷笑不語,心想那你怎麼不去超脫呢?
驛站裡沉默下來。
蔡讓沒有替同僚們收屍的想法,去到角落沒有血跡的地方,盤膝坐下進入了冥想狀態。
關千雲和燕清辭
也沒有嘗試逃走,各自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冥想。
一夜無話。
第二天臨近中午時,陶元星帶著幾個宦官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