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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庭驟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時陌的觀點就像一顆□□轟地爆炸,帶著不可預防的穿透力直刺所有人心臟,縱使話已說盡,但爆炸引發的硝煙仍造成了轟動全場的影響力。謝錦程一臉意外地看著時陌,謝文吃驚地睜大眼,兩個人的神情都是說不出的複雜。從頭到尾,他們都在爭辯市政府是否有資格提起訴訟,國應否繳付保險金,卻沒有發現,這個案件被告錯了!因為合同首部明確承租方是國,加上水泥廠是沒有人格的公司,保險金理應就由國這個法定代表人的人來承擔,因此他們腦海裡都將水泥廠與國劃上了約等號,卻沒想到,從各種證據上來說,保險金應當向水泥廠主張,而非向國本人主張。既然被告錯,那麼站在國的立場上,這個案件就跟國他本人就無任何關聯,日後再另案起訴,那也應當是起訴水泥廠。比起謝錦程的駁回起訴觀點,時陌的觀點更對被上訴人有利——市政府即使被駁回起訴,但也可換成化建廠來起訴,但如果我國不是適格被告的話,那麼原告換成誰,都跟我國本人沒有關係,水泥廠雖然是我國的,可如果我將水泥廠轉讓,那告什麼都跟我無關。謝文抓筆的手隱隱顫抖,謝錦程主張原告錯誤,時陌主張被告錯誤,如果法院支援了這兩人的觀點,那麼整個案都是無效的,那些什麼被上訴人應繳付保險費等觀點,壓根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大前提一錯,法院都不用傷腦筋去考慮訴辯雙方的觀點應否採納,證據是否紮實,直接駁回起訴就完事。謝文腦子陷入一片空白,市政府沒有訴訟主體資格,還可以換成化建廠來起訴,或者出具證據證明化建廠實際上已被登出,市政府還是適格原告,可要是國並非適格被告呢?他們這一方就要從頭開始,起訴水泥廠,之前的工作,繳納的起訴費、律師費都打水漂,這給他們造成的影響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謝文頭一回失了策,以致審判長問他還有什麼補充意見時,他都沒聽到,還是主任碰了碰他,才回過神來。然而話到嘴邊,他竟然不知該怎麼反駁,說租賃合同上的簽字是假的,水泥廠的蓋章也是假的?那就等於說合同是無效的,既然合同無效,這訴訟的前提條件都不具備,還訴什麼?那說國簽字了,就認定他負有繳付義務?可合同及一系列證據表明,實際承租方是水泥廠,而非國,國並非合同相對人,本來就不負有繳付義務。就算不說告錯國這件事吧,對於時陌的 58“時律師,剛才你的表現太棒了,我記錄時手都在抖呢。”這是庭審結束後,書記員微笑著說的話。時陌猛抬起頭。“年輕人,這段時間我因為這個官司一直都睡不好吃不好,聽到你這麼幫我說話,突然感覺輕鬆很多,哪怕法院不支援你的主張,我也樂得心安。水泥廠不止我一個負責人,還有我的親戚,要是被告換成了水泥廠,我就將水泥廠受讓給親戚,帶著老婆小孩出外旅遊,散散心。真是太感謝你了。”分別前,國拍著時陌的肩頭,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如是說道。時陌挺起胸膛。“嗯,表現還可以。”晚上跟謝錦程一家吃飯時,好面子的謝文硬邦邦地擠出了這一句話。時陌笑掉了大牙。時律師、時律師,平時經常聽當事人這麼稱呼他,但今天聽來,特別有面子、特別洋氣,好像“時律師”是很了不得的大人物,受人頂禮膜拜一樣。晚飯過後,謝錦程和時陌散步回家。時陌腳尖都按捺不住地蹦躂起來,像只活潑亂跳的野兔,蹦蹦跳跳地朝前方狂奔去。“你今天聽到沒有,別人都在誇我。你爸也是,雖然他不肯承認,但是他眼裡都是光,特別閃亮,肯定心裡在說‘時陌你很有本事,你很棒’!”時陌笑嘻嘻地在謝錦程面前搖頭晃腦,“怎麼樣,是不是也覺得我今天很帥?有沒有被我迷倒?”“我的心你早知道。”謝錦程將他攬入懷裡,避免他撞上行人,目光裡充滿了寵溺。“我就知道我很帥。”時陌相當臭屁地撇了撇鼻頭,要不是謝錦程比他高,只怕他都要用高揚的鼻頭對著謝錦程說話了,“為了今天我可是做了很多準備,這個結果是必然的。”謝錦程不以為意:“你最後才補充說被告訴訟主體不適格,太遲。”時陌咂了咂舌,一下子說不上話來,這個觀點最好是在陳述上訴的理由時提出,可他直到要結束了才說,從程式上來說,存在了一點點的瑕疵。但從取得的效果來看,就像壓軸好戲一樣,精彩得讓人讚不絕口。不過說老實話,他會想到國主體不適格的問題,是受謝錦程的觀點影響,終究他還差了謝錦程一點,他勝過了謝文,卻沒勝過謝錦程。“你這是嫉妒我,你想不到這個觀點。”時陌打死也不肯承認自己比不上謝錦程,他想了想,忽然驚訝道,“你說,剛才庭審你是不是放水了?”“嗯?”謝錦程挑起了眉頭,“怎麼這麼問?”時陌輕輕錘了謝錦程胳膊一拳:“還裝,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