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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錦程身體一僵,想要開門的手就像被冰封住了,木然定在那裡。“謝錦程,下一場官司,如果我贏了,你要將你從我這裡贏來的每一樣東西,通通還給我,你敢不敢跟我比!”大聲而富有氣勢的響聲充斥著每個角落,迴盪在空蕩蕩的心口。走廊一隅擺著一盆高大的發財樹,好幾片葉子不知什麼緣故,竟然枯黃到了根部,其餘葉片也蔫蔫地沒有精神。謝錦程竟然想不起來這棵樹是什麼時候枯萎的,他好像很久很久都沒照顧過他的植物了。他自嘲地一哂,悄無聲息地放下了即將握上門的手,雲淡風輕地說:“好。”他是時候該照顧一下家裡的植物了。謝錦程走得瀟灑,走得恣意,卻不知門後的時陌,靜靜地靠坐著門,神色裡充滿了悲傷。他不想謝錦程看到自己醉酒的醜態,不忍自己充滿惡臭酒味的嘴,弄髒謝錦程,因此他沒讓謝錦程去接他,並拒絕了謝錦程的吻。他沒有惡意,他的心是向著謝錦程的,但為什麼,他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心裡忽然一下就空了。可是他失去了什麼?他,不懂……他不懂,謝錦程只是缺乏安全感,害怕他走到謝錦程無法企及的高度,失去了他,因此才霸道地用了強制的方式,想將他鎖在身邊。他也不懂,其實只要他一聲告白,說一句“我不會走,我只是希望追上曾經無法追及的你,以平等的關係和地位,和你站在相同的位置,跟你在一起”,就能拉住謝錦程遠去的手。然而兩人南轅北轍的想法,他們卻從未向對方道明,一個在門的這頭,一個在門的那頭,隔著一扇輕輕一扭就能開啟的門,各自思念,各自不見。 652018年的2月初,還沒到春節,街上就充滿了即將迎新春的喜慶。街燈邊掛上了火紅的燈籠,樹枝頭綁上了紅綢,一眼望去,盡是喜氣洋洋的紅色。謝錦程與時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他們還是像平時那樣相處,聊天打趣,但彼此都感覺得到,有什麼不一樣的的東西正在悄然改變著彼此。今天他們兩人同時邁出了家門,一起來到了高院。出門的時候,時陌還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拿到嘉友公司案件的成就,謝錦程表面看似雲淡風輕,誇時陌有本事,其實心裡的滋味苦澀得無法言明。原來,他連僅有的、還有一絲絲成就感的人脈關係,時陌都能輕輕一躍,追及上來,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勝過時陌的東西了。時陌真的要插上翅膀,飛向他無法高攀的高度,離他越來越遠了。嘉友公司系列案,是本省目前最轟動的大案,不在於案件標的,而在於案件的影響力。目前起訴的30位債權人都是分佈在本省各市的知名房地產商,涉案總標的高達20億元,這30個案件還只是一部分,據當事人所說,還有一部分債權人因還款期限未到,還沒提起訴訟。每個案件的事實都小有差別,但大體案情相似。簡單來說,2013年至2015年初,嘉友公司寧州分公司的負責人陳宇,利用分公司的公章,以分公司和個人名義對外大量舉債,聲稱借款用於分公司的工程專案上,所借款項均打入名為分公司財務、實為陳宇私人財務之人的銀行賬戶。與各債權人簽訂的各借款合同中,陳宇都是以借款人的身份簽字,但有一部分合同,分公司是以借款人的身份簽訂,一部分是以擔保人的身份簽訂。其中以借款人身份簽訂的合同中,有一部分加蓋分公司因遺失而登報登出的舊公章,一部分加蓋分公司登報登出後新刻的新公章。到2015年6月,因市場低迷,專案未如期竣工,資金鍊斷裂,陳宇無力償還已到還款期限的借款,各債權人提起了訴訟,又因嘉友寧州分公司不具有獨立的法人資格,不具備法律意義上的民事責任承擔主體的條件,原告除陳宇和分公司外,還起訴了嘉友總公司,要求陳宇、總公司和分公司共同償還借款。一審時,陳宇認可借款是個人借款,所借款項部分用於分公司的專案,部分用於歸還他欠其他債權人的欠款,至於哪筆借款歸還哪筆欠款,他分不清了,他本人承認簽訂合同時,遺失的公章已經登報作廢,但後來又找到了作廢的舊公章,他將其一起放在了抽屜裡,隨手拿到哪個公章他就用哪個公章簽訂合同。因涉案標的過大,案件分散在不同的中院審理,判向不統一,導致審理困難,直到法院內部協調,經過多次討論、與當事人溝通,才在2017年11月底順利全部審結。一審判決嘉友總公司、分公司及陳宇共同承擔還款責任,嘉友總公司、分公司不服一審判決,共同上訴,將各債權人及陳宇共同列為被上訴人。時陌現在的狀態,就像一輛加滿了熱情的油,蓄勢待發的瑪莎拉蒂,就等著庭審一開,立刻加大油門,衝向勝利的終點。他為了這一個案件,下足了功夫,每日每夜加班加點,看材料和法律用書,細心鑽研,再反覆斟酌字句寫材料,因為這不但是他,他與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