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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闔上的一刻,彷彿所有的光芒都被遮擋住了,黑暗得看不見一點光明,李靈月靜靜地聆聽自己的呼吸聲,蹙著眉頭,琢磨君泠崖的來意。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奔到君泠崖的茶杯前一看,桌上正用水勾畫出一個入木三分的字:“等!”“您讓長公主等?王爺,您相信她是無辜的?”梅月看向一邊正苦惱地捧著一本奏狀閱讀的李千落,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君泠崖的指尖敲了敲白瓷茶杯,在梅月倒茶的間隙,沉聲道:“本王有信她的理由,也有不信她的理由。”“王爺請明示。”梅月不解。“正如她所說,她正處於風口浪尖,不會如此草率地當著眾人的面去下毒。”君泠崖解釋道。“可是暗衛跟蹤綠裳,發現其確實有與那僧人密謀下毒的嫌疑。”君泠崖一挑眉頭:“但你怎知綠裳聽命於長公主?”梅月一驚:“您是說……她可能是他人安插在長公主身邊的人?故意作偽證來誤導我們相信長公主是主謀?”“素黎姐,”君泠崖挑出幾本簡單的奏狀,讓於公公交給李千落,“此毒特殊,中毒者要嗅到檀香味,方會毒發。但是聖上手上所戴的佛珠,是朝拜後才得到的,莫非主謀早已知道聖上會得到佛珠,提前安排了這一局?況且,當時在場中,不僅僅聖上戴有佛珠,尚有一人佩戴。”“您是指太皇太后?”梅月倒抽一口涼氣:“莫非主謀要害之人是太皇太后?”“非也,是長公主。”君泠崖眸色一深,捧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收緊,“聖上的菜與長公主那份混在一塊,又受到供詞的誤導,以致我們的注意力轉移,以為毒下在聖上的菜裡,卻沒想過,毒可能一開始便下在長公主的菜裡。”“因此他們可順理成章地誤導我們,是長公主謀害聖上,以達到謀害長公主的目的。可是如果聖上沒戴佛珠,他們豈非不能嫁禍長公主?他們又是如何算準聖上佩戴佛珠的?”“這是本王疑惑之處。不過本王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太皇太后贈與聖上佛珠後,聖上當場便戴在手上,但後來她摘下佛珠之事,似乎除了你我外,無人知道。”“您是說,太皇太后誤以為聖上一直戴著她相贈的佛珠,便安排了這一切?”梅月打了一個寒戰,這事的譜真是越理越亂,還越來越往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怪道先前太皇太后見到聖上時,提到了佛珠。”“嗯……”君泠崖默不作聲地點點頭,那天回來後,梅月便將他們碰到太妃和太皇太后之事說了,只是當時忙於各種事情,無暇顧及,現在看來還真有些耐人尋味的意思,“但不可單憑這點便認定是太皇太后所為,畢竟毫無證據,證人與長公主的話也不可全信,只恨那僧人與綠裳暴斃,線索斷了,刑部也沒問出什麼有用的訊息。本王先派人去監視太皇太后,而你多觀察,那日與太妃接觸的男子是何人。”“好。”梅月應下,打著疑問問道:“王爺可有查出那兩人的死因?”“服□□。”“這……”梅月語塞,若是非同一般的□□,尚可順藤摸瓜查出來源,繼而查到主謀,但偏偏□□是很普遍的□□。她微不可查地輕嘆一聲:“王爺,若是主謀想害長公主,他能得到什麼好處?”“知道為何本王明知李靈月圖謀不軌,本王卻還留她一條命麼?”“奴蠢笨,請王爺明示。”“沈衛如今正在他的老地盤,若是李靈月一死,你道張簡會不會往沈衛耳邊吹上幾口邪氣?”梅月震驚,她怎麼沒想到這一茬。李靈月若是一死,沈衛悲憤難忍,被齊王舊部的張簡鼓吹幾下,便會帶兵造反,引起大亂。怪道上一次王爺要借莊盛,來搗毀李靈月與齊王舊勢力,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沈衛,不,應當說張簡在宮中鐵定有不少勢力,不可小覷,齊王雖死,但難保他不會擁護另一個齊王。若是不調虎離山,讓其遠離京城,本王難以出手。”梅月一聲輕嘆,先皇子嗣薄弱,能健全長大的,也沒幾個。但大皇子已封王出宮,二皇子即將及冠,封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其餘皇子年紀雖輕,但在宮中長大的人,哪個會是不學無術、胸無點墨的軟腳蝦?而他們在明,敵人在暗,誰知道會是誰先伸出魔爪,掐住聖上的咽喉:“王爺,您辛苦了。”君泠崖沒有說話,他目光深深地送到正搖頭晃腦,甩著兩條腿看奏狀之人身上,眉目如畫,唇似點朱,如果將其畫成一幅畫,裱起來懸在牆上,定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人畫卷。可惜,這幅畫卷擺放在深宮中,註定要被血氣玷汙,被歲月侵蝕稜角。君泠崖頭一回感到如此疲憊,這個深宮存在太多他看不到摸不著的絲線,看起來軟而無害,但可能下一瞬便會化身鋒利的獠牙,將聖上頭顱割下——哪怕他現在已經權傾朝野,手掌傳國玉璽,哪怕他已站在她面前擋下刀光劍影,但他畢竟不是名正言順的真命天子,百姓擁護的臉還朝著當今聖上。要是足智多謀的,定會先將聖上的龍魂送上西天,等他拿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