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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對不住……”她哭得肝腸寸斷,如果她堅強點,如果她像壞豆腐那樣厲害,壞豆腐就不會受傷,身體不會壞掉。“不關你事。上藥吧。”君泠崖實在沒力氣去哄她,她抽抽搭搭地止住了淚水,乖乖地幫他上完了藥,將金瘡藥交還給君泠崖,她又嗚嗚地撲倒在君泠崖懷裡,訴說著自己的無能。君泠崖苦澀地看著她的臉,她在說什麼,他已經聽不清了,現在就是一種不能隨便丟下她的意識,在支撐著他殘破不堪的身體。“阿千,趁那些殺手未趕來,快歇息,補充體力。”“那你呢?你受了傷,流了好多好多血,你也要睡覺覺。”“我得守著,”君泠崖眉頭微蹙,見她還不依不饒地想反駁,回道,“你先歇,你醒來後換我歇。”“好哇好哇,”李千落高興地點點頭,“你不許亂走,你要在這裡陪我哦。”君泠崖沒有正面回答她:“睡吧。”她也累了,高強度的緊張與奔跑消耗了她僅有的體力,壞豆腐的懷抱暖得像個火爐,她彷彿置身在溫暖的房內。她打了一個呵欠,慵懶地閉上眼,兩隻手還不忘緊緊地抱著壞豆腐。等到她呼吸均勻,君泠崖緊繃的神經徹底鬆懈,被他以內力強壓在體內的劇毒翻湧上來,侵襲他的意識。人在將死之際,會想到什麼?開心的,後悔的,還是痛恨的?他看著她恬靜的睡顏,腦子裡滿滿的卻是對她未來的擔憂,如果他走了,她將來怎麼辦?可惜這個問題,他沒有機會去尋找答案。懷裡的人被凍得滿面通紅,如嬌花般呈現出盈潤的緋色,隨著呼吸微張的雙唇一張一合,就像在邀吻一般。君泠崖喉頭一熱,垂下深不見底的眼眸,輕輕地向她的唇靠近。近了,更近了,只要再往前一點,他便能吻上心念已久的唇。可是,理智讓他停止了這種趁人之危的動作,他的手緊握成拳,呼吸一重,強剋制住自己的邪念。一個將死之人,沒有資格觸碰她。然,就在他要直回身體的一刻,她正好調整睡姿轉身,溫熱的唇不期然地擦到了他的唇……短促的碰觸,卻如過電般激得君泠崖渾身戰慄,他僵直了身體,吃驚地抿了抿唇,似乎她的香味還黏在唇上,讓他冰冷的心都甜化了。他低低地笑了,淚水化開了心裡的苦澀,隱忍多年的淚珠激動地奪眶而出,濺落在她的臉頰。他鼓起勇氣,在她額上落了一個輕柔的吻,笑如花開:“阿千,你一定要……幸福。”☆、53|絕望君泠崖悄無聲息地走了,只留下一張染血的布條寄託他的心願。布條上的字跡龍飛鳳舞般潦草,說明的內容簡潔得像是交代遺言。一要她朝著北方走,逢人便求救,若有人相救,定要以銀錢報答他人。二要她回到他王府的密室,找到一本冊子,細心研讀。三要她好好照顧自己,玉如意定會保佑她平安無事。“我將登仙而去,勿念”最後的幾字筆劃未完,就倉促結束了,留下了空白的懸念。登仙……是跟父皇母后一樣,乘著青龍飛到天上,享清福了麼?可是為什麼,眼淚止不住地落下,撲簌著花了視線。壞豆腐說要陪自己的,我們拉好鉤的,為什麼他要做小狗狗,毀了承諾。她捧著那張血跡斑斑的布條,茫然而不知所措。靜謐的山洞讓恐懼與害怕無限地放大,昨日那場廝殺一幕幕倒放,她驚愕地睜大雙眼,壞豆腐的身上都是傷,他怎麼還會登仙而去……壞豆腐、壞豆腐……淚水突然落下,毫無徵兆。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豁然站了起身,一抹眼淚,毅然衝出了山洞。山洞外的雪積了厚厚一層,但天已放晴,融雪的冰冷刺骨地鑽入體內,她迎著呼嘯的北風左顧右盼。心臟猛烈跳動,不祥的預感隨著眼淚湧上,一根不知何時撥動的神經在刺激著她的大腦,告訴她,快找壞豆腐,快,快,快!“壞豆腐!”她大聲吶喊,但空曠的山中只有她的聲音悲涼地迴盪,她顧不得拎下襬衝了出去,才跑幾步,想到君泠崖昨日掩蓋足印的話,笨拙地一面前奔,一面踢旁邊的雪掩蓋足印。匱乏的野外生存知識讓她不知所措,加上毫無方向感,這讓她行走極其困難,不一會兒就迷了路。恐懼、驚慌與焦急,她的淚水結成了冰渣,凍得臉頰刺骨地疼,那一聲聲催淚的“壞豆腐”,始終沒有回應的聲音。她突然憶起壞豆腐的懷抱,溫暖祥和,又憶起壞豆腐喂來的湯藥,儘管苦澀,卻暖到了胃裡。“哇!”足下不知踢到了什麼,她的身體失了重心般往前一傾,撲到雪地上啃了一大口雪,她甩甩頭上的雪,堅強地爬起來,忽然發現那絆倒自己的,似乎是一條□□在厚雪外的腿。“壞豆腐!”她認得,那是壞豆腐的衣裳,激動地扒開厚雪,露出了深藏在雪中的人。“壞……壞豆腐……”雪中人被殘忍地抹上了死氣的白,紅潤的唇凋零了色彩,那蒼白的臉色甚至比雪還透白。他毫無生氣地躺在雪中,面上交織著痛與絕望,他彷彿凝固成了一座冰雕,再也不會醒來。壞豆